如海從軍的事總算被小夏婆子按下了,夏大嫂突然發現兒子跟小夏婆子居然親近起來,心中雖然百思而不得其解。好在如海終於不再鬧着到王府當護衛了,夏大嫂也算鬆了一口氣。
沒幾日,夏秀才也接了孫府尹的邀請去府學裏教些童生,便跟着小夏婆子和如海一起回到了鳳翔府里住,這般八哥和如山,如昊,如駒也就一起跟了過來。
如海又回到府學裏讀書,許是有了目標,竟越發的用功,待人接物也漸漸寬厚平和起來。那個總是跟在叔叔們的後面不言不語的夏家長孫,慢慢地也開始在鳳翔府的學子中有了些名氣。
兩三個月後,京中傳來消息,代王造反被藍家給抓起來了。一時間,京城內外的謠言像插了翅膀似的,說什麼的都有。
有說,代王府里發現了違制的衣裳器皿,被人告密到朝廷,皇上派了藍家的世子借打獵為名,將代王的兩個成年的兒子抓了起來。代王不得已只好主動上書,提出削藩。
也有人說,藍家的世子領了捉拿代王一家老小的旨意。故意讓代王出城聽旨,代王不疑有他,只帶了幾個貼身親兵出城。藍家的虎賁營就趁勢掩殺過去,現在代王一家老小都已經是階下囚了。連代王請罪的摺子都是是藍家逼迫的。
還有傳言說,代王府里的幕僚發現代王要起兵造反,下面的人都不願意將身家性命壓在這掉腦袋的事情上,就倒戈抓了代王的兒子們獻給藍家了。
這流言裏,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少不了西北藍家。一時間,除了幾個男人不得不出去,其他的人都得了小夏婆子的叮囑,輕易不肯出門。
又過了幾日,五哥突然請了假,連夜去了鳳翔府。夏家的小書房裏,夏秀才、小夏婆子、五哥、七哥和如海都面色凝重,書案上擺着兩封家書。
六哥的信中多是最近跟着世子去狩獵的事情。字裏行間,儘是收穫頗豐的得意之詞。又在信的末尾提到世子計劃進京覲見皇上,已經挑了他做隨行的護衛。還許了他:回西北的路上可以請上幾天假,回家看看。
這家書再結合之前的謠言,夏家眾人難免不生出些別的想法。
如海自然是被駭出一身冷汗來。心中暗忖,興王同代王都是當今皇上的叔叔,代王還是皇帝的親叔叔。如今說抓也就抓了,雖然現在罪名還沒定下來,可是京城裏那些動作快的京官們,各種彈劾的摺子已經雪片般飛到皇上的案頭。當初,自己要是真去了興王府做護衛,只怕此時已是騎虎難下了。
小夏婆子彎起食指輕輕地撫着嘴唇,另外一隻手拿着六哥的家書,看了一遍又一遍。似乎要透過這薄薄的兩頁紙,看到遠在西北六哥的腦袋一樣。
五哥靠在椅子上,大拇指壓着太陽穴,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這從軍就是不好辦,進去的時候挺容易的,如今想要出來卻是不能夠了。」
夏秀才也懊惱地半垂着頭:「我和你娘想了有小半年了,都沒有什麼好主意。藍家辦了這件事,只怕聖眷正濃,風頭更勝從前。想讓六哥退回來!難呀!」
如海聽了這才明白,今日的局面,祖父,祖母和五叔怕是早已經預料到了,只是一直苦於沒有辦法能將六哥弄回來,不由得替自己暗道了一聲僥倖。
小夏婆子這才放下家書,若有所思地說:「如海,你怎麼看。」
如海聽了連忙打點起精神說道:「不如把二叔叫過去,既避開了逸王,又可以回來保護六哥。」
小夏婆子輕輕地點了點頭:「也是個思路。」
又轉過頭來對五哥說道:「新的邸報拿來了嗎?」
五哥從懷裏拿出個小布包,裏面全是近日的邸報。小夏婆子又拿了舊的給如海和七哥看,自己則跟着夏秀才分了那幾張最新得的邸報。如海和七哥看了幾張,卻都是些皇帝起居、官員的任免和奏章以及各地戰報。
這般翻了半天,兩個人也沒有看出什麼來。五哥因為都看過了,就過來指點他們,比如西北、東北近日都很平靜,沒什麼大的戰報。幾個人正低聲說着,忽聽窗下傳來一聲清脆響亮的:「阿嚏!」
五哥和如海連忙衝出去,只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兔子一般,飛快地往後院跑去。
五哥見了又氣又笑,領着如海回來跟小夏婆子說:「是小雨,可能這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