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表姐,怎麼辦?說話的那個是十三阿哥,咱們要不要下車啊?!」年秋月漲紅着臉,扯着冷清寒的衣袖,羞怯又擔憂,但極力壓低的嗓音里又帶着一股子興奮。
冷清寒對年秋月突然異常的情緒弄得有點摸不着頭腦,她歪着腦袋,面帶一絲疑惑,「那你是想見還是不想見?」
年秋月一陣猛搖頭,臉上的表情卻還是那種害羞中掩飾不住的好奇,然而,從小的教養,讓她做不出來跟這般多的成年男子在一個屋子吃飯,哪怕有冷清寒陪着,她依舊不敢挑戰禮教。
很顯然,冷鑄的顧慮比年秋月更多,他正苦思冥想着怎麼不得罪人的拒絕掉時,馬車裏飛出一隻仿若水晶的藍色蝴蝶,翩翩落在冷鑄肩頭,只見藍蝶輕扇蝶翼,明明是寂靜無聲,偏偏在場每一個人都聽到了一句話。
一個清脆悅耳,略有稚嫩,帶着點清冷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
「時候未到。」
除了早已見識過的皇太子和四貝勒,其餘阿哥立時瞪大眼睛,各種意味不明的視線或隱晦或明目張胆的射向冷清寒的馬車。
皇太子卻是微微勾起嘴角,對於冷清寒的拒絕,他自然是高興的,總歸對他有利便是了,立刻順水推舟道:「既如此,我等便不叨擾真人。」
藍蝶輕扇兩下蝶翼,便化作點點藍光消失不見。
冷鑄告罪一番,這才回到馬車,急急忙忙打道回府。
阿哥們從來沒見過皇太子這麼好說話的時候!皇太子甚至是禮賢下士......或許用謙遜更為合適,總之,除了在面對皇阿瑪的時候,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帶着那麼明顯的討好意味的皇太子!
在經過了康熙帝對冷家年家一連串的恩賞之後,皇阿哥們在皇太子這裏又一次的見識到這種對一個人極其異常的矚目。
以皇太子的心機,如果他不想別的阿哥對一個人起心思,那必定會在人前表現出冷淡,以混淆視聽,但是皇太子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收斂,反而很熱情,這就很令人費解了,皇太子絕不是心機淺薄的人。
那是什麼原因,讓皇太子重視的拉攏對象即使是被別人關註上,也要抓緊時機表現?
眾位阿哥神情各異的看着遠去的馬車,心裏俱是驚濤駭浪!
他們同時推理出了一個最不可能的答案!
皇太子不是拉攏,而是討好啊!
即使是冒着被別人撬牆腳的危險,他也不敢對冷真人有一絲失禮之處!
再想想皇阿瑪近日動作,眾阿哥看着四貝勒的眼神透露出憐憫,那日明明是兩人同時遇到冷真人,而後來皇阿瑪私訪卻只帶了皇太子。
明明年家與四貝勒府是最親近的,有着這條關係搭上冷真人不是難事,偏偏年家在抬旗之前就將四貝勒福晉送的兩個嬤嬤給趕了出去,據說是惹怒了冷真人,而如今年家還抬旗了!
皇太子與四貝勒的關係也不如以前親近了,可見,那日初見冷真人,四貝勒一定做了什麼引起皇太子警覺的事情!
呵呵,好個吃齋念佛的老四,藏的夠深的啊!
可惜最後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過,這些對他們來說是再好不過的消息了!皇太子和四貝勒的組合掰了~~
冷鑄飛一般的帶着冷清寒和年秋月回到年家,本以為能鬆口氣,喝口茶,沒想到,今兒就是多事的日子,到家了竟遇上更糟心的事兒。
他爹!冷靜元來了!向他娘求複合來了!
他們三人剛到門房,門上的小廝和婆子便七嘴八舌的將事情說了個七七八八。
不光冷靜元來了,冷氏族長和族中長輩悉數都來了。
不光如此,冷靜元首次出場便出了大招,背上背着荊棘,來了一出負荊請罪!
一見到年老太爺和年老太太,二話不說,普通一聲就跪下,眼睛跟開了水龍頭似得,眼淚是嘩啦啦的,一邊認錯,一邊求原諒。
旁邊一道來的冷氏族人,俱是面帶慚愧,只說讓兩位老人家只管罰,打罵不還手,只冷家和年家好好的親家,不要弄得生分了。
年老太太白眼一翻,什麼不要弄得生分了,兩家早八百年就生分了好吧!現在知道來請罪了,早幹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