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的野望
瑟羅非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由威風凜凜卻溫暖貼心的牢頭變成了囚犯小可憐兒。
她醒來的時候是深夜。房間裏並不是全然的黑暗——鐵門上有個巴掌大的窗口,走廊上昏黃搖擺的燈光得以從那兒鑽進來。
她的後腦勺一陣一陣地發疼。她猛地坐起來,強迫自己保持清醒和警惕,然後在看到旁邊四仰八叉、發出輕微鼾聲的一坨紅毛後稍微放鬆了點兒。
&醒啦。」她身後,有個愉快的聲音小聲說道。
電光火石間,瑟羅非隨手抄起手邊的一個什麼東西,無比警覺地沖發聲處掃腿,順勢轉身,防衛式地壓低自己的身形。
她抬頭,撞進一對圓溜溜、亮晶晶的眼睛。它們正有些驚恐地睜大着,甚至開始有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了。
&我,我沒有惡意……」另一張床上,一隻短捲髮的妖精鼓着腮幫子,收着尖尖的下巴,委委屈屈地看着她,「請,請放下橘子好嗎,我是說我的貓——」
「……」
瑟羅非轉頭,她發現自己的右手正倒提着一隻相當肥碩的傢伙。
圓頭圓腦、大額頭上有着漂亮斑紋的大傢伙正蜷着爪子,委委屈屈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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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南十字號?牢房?」瑟羅非眯眼將不大的房間掃視了一遍,「唔,我真不想承認它比我之前的臥室還要好上一些。」
&這不要緊。喬已經這麼承認過了,他說你們之前住同一間屋子來着。」自稱托托的妖精顯然已經從負面情緒中完美地恢復過來了,現在他的聲音又變得輕盈而歡樂了。
托托和大部分的少年妖精一樣,長得跟個小天使似的。此時,他抱着腿坐在床沿,尖尖的下巴擱在膝蓋上,大大的紅色眼睛溫和而友善地瞧着瑟羅非,叫她也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
&比你們來得早幾天。」托托說,「我……出來旅行,想要出海看看,就跟了一艘商船。結果商船被一群海盜劫持了,那群海盜又被另一群更厲害的海盜劫持了,於是我就在這兒啦。聽說南十字號算是最厲害的,我應該不會再被劫持第三次了,這挺好的。」
瑟羅非挑眉:「早幾天?南十字號……最近挺活躍的?」
托托搖頭:「不知道哎,但我每天都會看見有新的人被帶進來。這一層全是牢房,聽說可以住下上百人呢。」
瑟羅非問:「你不害怕麼?」
托托笑着搖頭:「我不到十歲就開始獨自旅行拉啦,膽子都練出來了。而且這裏有吃有喝,沒人打我,沒什麼好怕的。你也別怕。」
瑟羅非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喬還在呼呼大睡,這傢伙的睡眠質量一向好得人嫌狗厭。沉船,鮮血,蟄伏的深海巨獸,莫名的昏厥,莫名的囚禁,後腦明顯由重擊遺留的抽痛……她現在有太多的疑問,而喬可能是解惑者。
托托善解人意地提醒:「喬一整個下午都在睡覺。」
瑟羅非向他比了個大拇指,嘿,她喜歡這個妖精。
然後,她直接騎上喬的胸口,掰過那隱隱有點兒冒出鬍渣的下巴,啪啪啪打了他好幾個耳光。
橘子喵地一聲跳上床板,相當興奮地瞧着他們。
喬被弄醒了。他第一個反應是要彈起上身、抽出枕頭下的小刀——
&明人就不會跟我比力氣,神射手。」瑟羅非穩穩坐着,啪嘰一下把喬的兩隻手分別摁在他的腦袋兩側。
&哦。」喬眨眨眼睛,繃緊的肩膀驟然放鬆下來。他放任自己倒在還算鬆軟的枕頭裏,毫不設防地露出漂亮的脖子,整個眼睛都快樂地彎了起來,「這真是一個棒透了的起床方式——雖然時間不太對。」
&久不見呀。很遺憾,很快你的腮幫子就會腫得說不出話來,」瑟羅非笑着嚇他,「所以我得快些開始拷問你。」
&
&好。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獨眼他們輸了?——噢這是個蠢問題,我的意思是,後來發生了什麼?船沉了?獨眼他們都被抓了?南十字為什麼突然盯上了我們這些小蝦米?」
&不不別當真變成個好奇寶寶。」喬苦着臉,「說實話……挺多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我也被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