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來,搭把手,把這個包袱放馬車裏去。」胡茬大漢卸下身上的包袱,將其中一個裝的滿滿當當的遞給了張大勇,也就是黑臉漢子。
張大勇接過包袱,往外面走去,臨走前,還不忘往黃臉婦人張氏這裏看了一眼。
張氏知道弟弟擔心什麼,如果真的是一個傻子,那放他一馬也不是不可以。她雖然不是一個好人,但這惻隱之心還是有的,剛剛的話說的雖狠,但她知道,自己怕是也不忍心對着一個和自家兒子一樣的痴傻之人下殺手。
胡茬大漢看着自家婆娘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她是有話想說,卻又不知該不該開口。幾十年的朝夕相伴,他知道她是一個理性大於感性的人,能讓她感到為難開不了口的事,必是她的情感與理智產生了衝突。胡茬大漢主動開口道:「怎麼了,遇上什麼事兒了?」
張氏掃了一眼謝安娘和晏祁所在的地方,試探性的說道:「當家的,這個多出來的男娃你準備怎麼處理?是要放了嗎?」
胡茬大漢順着她的目光而去,有點不明所以,自家的婆娘也不是一個容易心軟的人,昨天都是好好的,怎麼今天這話鋒就變了,「你想放了他!為何?」說罷,就神色晦暗不明的朝謝安娘他們走去。他只今早出去了一趟,自家婆娘莫不是被這兩人的花言巧語給蠱惑了。
謝安娘看到昨晚那個胡茬大漢,身帶煞氣的朝他們走來,心下一顫,知道來者不善,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一臉驚恐的望着來人,「你是誰?為什麼要綁架我們?」
胡茬大漢卻沒有理會謝安娘的話,二話不說的就想將晏祁給提出來,沒想到卻被謝安娘擋着了,「你想幹嘛,不要動我弟弟,他什麼都不懂,你們行行好,放過他吧!」讓晏祁裝作是她弟弟,這是她在之前和晏祁商量好的,她昨天偷聽了這三人的談話,知道他們是想將自己賣掉,所以輕易不會動自己,可是晏祁就不一定了。她得假裝兩人有關係,這樣才有機會利用自己為晏祁掙得保命的機會。
「讓開。」胡茬大漢看着礙事的謝安娘,隱着心中的不快,厲聲喝道。
謝安娘毫不退縮,只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我弟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要活了。」
胡茬大漢聽到謝安娘決絕的話語,稍有顧忌,這女娃要是沒了,自己這一票不就白幹了,得不償失呀!剛想把手往回撤,在聽到晏祁的話後,卻是頓住了。
「大壞蛋,不准你打安安。」晏晏看到昨天的壞人動手拉扯安安,以為他要打人,心下一急,也顧不上答應過謝安娘不說話,忙出聲道。
本來緩和下來的氣氛,被晏晏這麼一攪合,凝滯了一兩秒,就在胡茬大漢要發作之際,張氏出聲了。
「當家的,你別跟個傻子置氣,我剛剛就想和你說呢,這小子就是一個不知事的,什麼也不懂。現下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吃完東西快些趕路吧!要是出發晚了,晚上怕是還得摸黑走一段山路,早點出發好。」張氏也是擔心在這裏耗太久了,雖說這地方偏僻,沒什麼人來,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早點趕路好。
胡茬漢子狐疑的盯着晏祁看,想知道他是不是裝的。晏晏看見大鬍子盯着他,不甘示弱的回瞪了過去。
胡茬漢子看到晏祁像個孩子一樣瞪着他,再聯想了一下昨天這人直衝沖的跑過來叫他壞人時的樣子,確實不像一個正常人該有的行為。和個傻子對視着也沒甚意思,他就往回走了。只是他向來謹慎多疑,對於晏祁是個傻子這事,心裏還留了一份質疑,不像張氏和張大勇,一看人是個傻子,就放下了戒心。
晏晏看到一臉兇悍的大鬍子走了,正要喜滋滋的和自己的小夥伴炫耀一下,自己把大壞蛋瞪走了,沒想到一抬頭對上的卻是謝安娘神色複雜的眼,裏面有緊張、擔憂、焦慮、……,卻唯獨沒有半分喜悅。
晏晏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剛剛心急之下開口說話了,頓時有點心虛,眼神閃躲,四處游離,就是不敢看着謝安娘。
謝安娘簡直快要被他給氣笑了,「怎麼,剛剛不是很勇敢嗎?」讓她一顆心忽上忽下的,直為他的小命擔心。
眼看躲不過去了,晏晏忙露出討好的笑容,「我錯了,你別不理我好嗎?」傻氣兮兮的笑臉配在那張俊俏的臉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