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白衣青年極為俊美,高鼻大眼,長眉斜飛,晶瑩如玉的臉上似乎在微微發着光。眼眸深邃宛若無底深湖,使得別人只能看到湖面的浩瀚煙波,而無法看清其深處所在。
若是楊易給人的感覺是清朗、銳氣、豪邁,那麼此人給人的感覺便是飄逸、端莊、沉凝。
他比楊易要矮上幾寸,但因為比楊易瘦了一點,給予外人的感覺卻是兩人一般的高大。
他嘆氣之後,看向楊易,「儒門清音當真了得,只是一聲咳嗽,便震亂了我的心神,楊太師果然不愧是無上宗師,所創功法無一不是天下絕頂,不得不佩服!」
他雖然手中燃香被楊易喝斷,但卻隻字不提楊易,只是對楊慎行大加誇讚,因為最後楊易之所以能打亂他的節奏,用的便是儒門清心正意的清音之法,而這清音之術就是楊慎行所創。
這清音術有收攝心神,屏除外魔之效,乃是儒家學子讀書、彈琴、作畫時誠心正意的法門,並不是攻敵傷人之法,但此時被楊易用來打破白衣男子的節奏韻律,卻頗有奇效。
一聲咳嗽之後,白衣男子平靜無波的心湖陡然波浪炸起,翻滾如潮,心神震顫之下,內勁乍放乍收,竟連手中的燃香都震成了兩截。
他將剩餘的燃香全都插進香爐之後,對楊易笑道:「爽兒下山之後,我和一眾師兄弟都擔心她在太師府里受委屈,因為三公子你的名聲在外面確實不太好。」
楊易笑道:「名聲不好,不一定對老婆不好。」
白衣青年笑道:「是啊,但眼看這我太虛門的嬌嬌女就這麼義無反顧的回太師府里做楊家幼子的大奶奶,山上很多人都覺得不值,即便你是楊太師的三子,大家也還是覺得不值。」
楊易笑道:「這一點爽兒倒是沒有給我說過。」
白衣青年道:「她怎麼會跟你說這個!這丫頭面冷心熱,又對你一往情深,肯定要照顧好你的顏面。」
楊易笑道:「這丫頭在外面照顧,在私下卻不怎麼照顧。」
白衣青年哈哈大笑,「我聽爽兒說過,在府里,你經常被她欺負。」
他笑了幾聲,慢慢收斂笑容,看向楊易,「我是張道然。」
楊易道:「我猜出來了!」
張道然笑道:「本來若是太師府的普通巡查使來當陽山,紫陽觀是不會出題難為人的,但楊兄不同!」
&家都想見識一下你本人到底是什麼樣子,到底能不能配得上小師妹。」
楊易點頭道:「這七關三險中,除了看守桃林的老人與山下院子裏的老太太,其餘的都是你太虛門同門?」
張道然笑道:「小師妹的夫婿如何,大家都想見識一下,正好這幾天我來當陽山探望雲劍仙子,他們便鬧着跟我一起來此。」
他看了看楊易,一臉笑意,「今日一見方知楊兄武功才情無雙無對,竟然是如此人傑,當真是罕見罕聞。」
楊易笑道:「不敢世兄如此誇讚。」
這張道然雖然看相貌,與楊易相差仿佛,其實他已經是六七十歲的老人,較之楊慎行也小不多少。只是內功深湛,駐顏有術,方才顯得這般年輕。
他是太虛門未來的掌門人,輩分極高,天下能喊他一聲「世兄」之人,卻也沒有幾個,但楊易身為楊慎行之子,又是秦爽的未婚夫,喊他一聲「世兄」卻沒有什麼不妥。
張道然深深看了楊易一眼,「我年近五十而成就武道宗師,被天下人稱之為絕代天才,與醫家的石杜秀石兄被人稱合稱並世雙雄,已經是極為少見之事。若是被人知道世間出現了一個年不及弱冠的青年宗師,不知大家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楊易聞言笑了笑,並不回答。
張道然笑道:「我曾與太師有過幾次接觸,但卻從不敢生出與他為敵的念頭,但偏偏我又極為好奇楊太師所傳神功到底有多大威力,今天你能來此,正好能了了我多年心愿。」
他轉身向大殿的後門走去,「隨我來!」
大殿後面是一片竹林,此時山風吹來,吹得整個竹林隨風起伏沙沙作響,竹林下面是齊腰深的野草,此時野草也被風吹得起伏不定。
張道然邁步前行,順着不斷起伏的野草一步步向上走去,如同尋常人走路一般,慢慢走到了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