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平靜下來,王惠挽了挽剛才弄亂了些的頭髮,緩緩的道:「春梅,你說那日二小姐來告訴我們那消息的時候,是什麼神情?」
「二小姐是什麼神情?」春梅細細的想了想,有些糾結的道:「這個,奴婢也不太說的上來,當時光顧着着急了沒有細想,如今說起來,倒是真的很奇怪。」
「你也覺得奇怪?」王惠道:「我當時也沒多想,只是看着她就覺得心煩,現在想來,確實是奇怪的很。」
「是啊。」秋竹道:「雖然我當時覺得幸虧二小姐提前來告訴了我們一趟,這才能讓我們提前做準備,把秋竹送走,但是現在細想想,當時她那神情,可不像是單純來告訴我們那麼簡單。我覺得,她那神情雖然壓着,但是透露着些得意。」
「是,當時我也心裏疑惑了一下,但是因為後來急着安排秋竹,也就沒想太多。」王惠喝了口茶:「因為這事情,細說來,是有些解釋不通的。這事情我們也是臨時決定的,如果你說二小姐提前便猜了出來,做出了應對之策安排了那些人,我不信,她一個閨閣中的大小姐,和外界又一直沒有什麼來往,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這樣的反應,而且從我們這事情做得也很保密,便是院子裏的丫頭都不知道,她根本沒有渠道也打聽的去。」
「那……」春梅在這不冷的季節里,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夫人,那這事情,該不會是二小姐故意給咱們設的陷阱,就等着咱們往下跳吧。要不然,您想,二小姐一貫是不出門的,怎麼那日突然想起來出去吃飯呢,還挑了個那麼偏僻的地方?」
「我當時也懷疑了一下。」王惠道:「但是,二小姐是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可以說,我對她的了解不比辛兒少,她沒那個心思也沒那個手段。而且,若真是她估計設局陷害,那為什麼還要特意過來跟我們說一聲?豈不是功虧一簣,她總不能真的是跟秋竹有仇吧,如果她不提前打招呼,讓衙門找到了秋竹,說不定能將我們都帶進去。可她來這通風報信了一下,這個局,可就白設了。她費盡心力的將秋竹趕走,這有什麼意思。」
秋竹再是得王惠信任,也不過是一個丫頭,無足輕重。更何況,只要秋竹在,過上一年半載的,等這事情平靜下來,再尋個由頭將她弄回來也不是難事。蘇恆絕不會和一個丫頭過不去的,他是什麼身份,秋竹是什麼身份,跟秋竹計較那是掉架子的事情。只要這陣子過去了,
其實什麼沒心思沒手段這樣的理由,都是王惠說出來糊弄自己的,這幾日裏,她已經隱約的察覺到,蘇沫自從出嫁未成之後,就像是變了個人似得。和過去完全不同了。
本來,蘇沫那院子裏王惠是有安插人手的,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會有小丫鬟悄悄來告訴她。但是最近,據那小丫鬟說,蘇沫似乎對下人提防起來,倒不是說她懷疑誰,而是對所有的人,除了翠秀和翠楓之外,她似乎和所有的人都保持了距離。
王惠本來對蘇沫的動態並不在意,這個二小姐一向安分,什麼事兒也不做,什麼風浪也不起,完全沒有在意的必要。又不是院子裏的那些姨太太,要時時的注意着,一個女兒家,說句難聽點不過是供養着費錢罷了,到了一定的年齡,再拿出筆錢來,風風光光的嫁了。
蘇沫不是兒子,不存在和蘇恆爭家產的問題,所以這邊讓王惠www.qbwx.com的防備和戒律之心找了許多。一個女孩子,再是得父親的喜歡,不過是出嫁的時候多給些嫁妝罷了,蘇家經商多年,家資萬貫,根本不在乎這些錢。
所以在蘇沫院子裏安插了個丫頭,完全是一種習慣,並不指望她能探聽出些什麼,也完全沒有想到,還有能用上的一天。
饒是王惠這樣一個在宅門裏修煉了半輩子,算計了無數人,心中彎彎繞無數的人,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蘇沫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因此,也並不敢肯定蘇沫是故意為之,還是這一切都純屬意外。
不過這目前都不是最重要的,討論了幾句後,外面突然又傳來一陣腳步聲,王惠隔着窗子往外看去,只見總管孟春帶着七八個家丁從外面進來。讓院子裏的小廝丫鬟全部都集中起來。
蘇家有錢,因此僕從也多,蘇沫這樣的小姐,一般都有兩個貼身的大丫鬟,五六個做雜事的小丫鬟,四五個做粗活的婆子,再加上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