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十里之外的東山,當地人又稱之為麒麟山、麒麟頂,因山頂有兩塊相對聳立的巨石而得名。
拒絕了眾女陪同一起前往的要求,吳崢最終還是獨自於戌時中翻越城牆,一個人踏着月色,準時於亥時初登上了麒麟頂,並躍上北邊的一塊巨石,峭立而待。
並沒讓吳崢等太久,不過一刻鐘之後,隨着遠處傳來一陣細微的衣袂破空之聲,隨即便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月光下,眨眼間已是站到了相距僅有十幾丈左右的南邊那塊巨石上。
「逍遙王果是信人。」
「不知閣下約吳某來此有何見教?」
儘管月色並不明亮,距離又遠,可吳崢還是認出來,對面之人並非白天在街上看到的那個一襲灰衣,曾經在臥雲寺前與自己惡鬥的所謂護法。
之所以一上來沒有詢問對方的身份,是因為吳崢心中已經確信對方定然是暗神組織成員。一直以來以神秘著稱的暗神組織早就讓吳崢習慣了,即便出聲詢問對方也不會說,所以還不如不問。
「難道逍遙王不想知道在下的身份來歷嗎?」
哈,這實在是出乎了吳崢的意料。
「悉聽尊便。」
「哈哈,」先是大笑一聲,才接着說:「老夫暗神駕前瘦尊者古琦是也。」
對面之人同樣穿着一件長衫,月夜下難以分辨是灰是白是黃。不過其身材的確顯得十分瘦長,年齡應該在六旬左右,於「尊者」之前加一「瘦」字倒也合情合理。由此,吳崢不難猜測,暗神身邊應該還有一位「胖尊者」。
「吳崢有禮。」
既然對方報出了身份姓名,又沒有感覺到一絲危險氣息,吳崢不僅沒有拔劍,反而抱拳一禮。
「逍遙王客氣,古琦有禮。」
對方同樣還了一禮。
「古前輩現在可否告知約吳崢來此的用意了吧?」
「呵呵,『前輩』二字古琦實不敢當。江湖雖大,卻是無人不知逍遙王乃四百多年前太行派祖師劍痴劉青的隔代弟子。至於約逍遙王夤夜來此的目的,其實非常簡單。」
「吳崢洗耳恭聽。」
「其一,希望逍遙王以天下蒼生為念,切莫再挑起更大的紛爭。」
雖然吳崢沒有打斷對方的話,不過還是暗暗腹誹了一句:究竟是誰挑起的天下紛爭?若不是暗神組織苦心積慮動政變,天下何以會如此?
「其二,如今只不過是顧家人之間的暗鬥,身為局外人,又本非貪戀權勢的逍遙王何必趟此渾水?」
「還有嗎?」
「其三,暗神大人可以答應今日顧舒對逍遙王的允諾,江北的半壁江山暫時交由逍遙王掌管。不過,前提是維持賈奕偽朝廷的現狀,不再讓生靈塗炭的一幕重演。條件是擋住北方匈奴、黑遼、女真等胡人的侵擾。」
「哈哈,吳崢與顧舒之間有君臣之實,故此可以聽從皇上的旨意行事,暗神又有何資格命令於我?」
對於暗神組織能夠在第一時間就得到皇上顧舒的一舉一動,吳崢已經不再感到奇怪了。
「逍遙王年輕氣盛,有此想法並不奇怪。可是逍遙王不要忘了,暗神組織苦心經營數十年的實力,並非一般人可以抗衡。即便顧舒都不得不退讓,被迫退守於臨安這江南一隅苟且偷生,難道逍遙王真的以為,以你目前的區區勢力就足以與暗神大人相抗衡了嗎?」
古琦是口氣一下變得咄咄逼人起來,而讓吳崢厭煩的是,暗神竟然想逼迫自己就範而聽命於他,真是豈有此理。
「吳某從未想過要與什麼人抗衡,所作所為皆以天下蒼生為念,更非為了某個人的江山。還請尊者代吳崢轉告暗神,若心中裝着天下百姓,裝着顧家的江山,就不應該為一己之私情,為許多年前道聽途說、子虛烏有的事情而牽累到天下百姓的安危。
如今,不僅僅是匈奴想趁中原動盪而南侵,黑遼國中也有幾股勢力正在厲兵秣馬。賈奕的偽朝廷只想擺脫暗神組織的控制,實無心,亦無能力於治理天下。如此下去的結果,若暗神還未老糊塗,應該看得清清楚楚,不必吳崢提醒。」
似乎沒想到吳崢的反應會如此激烈,瘦尊者略微沉默了片刻,語氣再次一變,沉聲問道:「那就是說逍遙王不聽暗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