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時修看着女人往浴室走去的倩影,額頭上還有被她彈過的痛感。
神情里閃過一絲錯愕……
錯愕之後便只剩無奈的淺笑。
妻子對自己的崇敬和崇拜感愈發減少了,有的時候甚至把他也當成一個孩子來對待。
殷時修不是說這樣的相處模式不好,只是……新鮮中又隱隱透着一絲危機感。
浴室里傳出來很輕微的水聲,殷時修這眼睛稍稍往下一瞄,都無需刻意,便能看到蓋着被子的兩條腿。
第四階段的治療已經開始。
好的消息是,兩條腿不再像以前一樣時常麻木到一整天都沒有知覺。
壞的消息是,慢慢的有知覺後,天氣卻冷了,一旦遇冷,雙腿的疼痛能逼得人冷汗津津。
要像以前一樣站起來借着兩條腿走路,必須要像以前一樣……
不然……
浴室的門拉開,蘇小萌穿着睡衣徑自走到梳妝枱前,做睡前的面部和身體護理。
洗澡時氤氳着的那份熱氣似乎被帶出了浴室,一直烘着她的臉,白里透着紅……
即便隔着三四米遠,她身上的香氣也能傳到他的鼻前,吸入肺里,滲透進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騷動着男性最原始的。
只是親口勿,只是撫模,只是臆想……已經遠遠滿足不了他了。
蘇小萌抹好水乳,解開箍着頭髮的發圈,頭髮隨意散開。
關了梳妝枱的燈才走到床邊,摸索着尋着個位置爬了上來,依偎在殷時修邊上,
「幹嘛那樣看着我……不認識我啊?」
蘇小萌問。
雖是問,可這語氣里又明顯夾着男女之間相互意會的那點小矯情。
雙雙和煌煌睡着睡着已經抱到了一起。
床大,一家四口睡一起,還能留下不小的空間。
蘇小萌縮在殷時修懷裏,頭靠着他的手臂……
他的瘦弱,相較於三四個月前她在倫敦找到他的時候,已經明顯有所改善。
只是……相較於以往的結實強壯,卻還差的太多。
蘇小萌枕在他的手胳膊上,其實並不舒服,硌得慌。
她不想枕,但每到睡覺,殷時修會像個孩子一樣固執的把手臂伸出去。
蘇小萌沒轍,哪怕這份「硌得慌」總是讓她做噩夢,總是讓她感到心疼,她也枕着。
一開始,着實是難以接受,但漸漸的……
每一天都切膚的感受着這份羸弱在醫生的治療下,在家人的精心照顧下有所改善……
這竟也成了一種享受。
臥室的大燈一直沒開,床邊的燈不明亮。
即便如此,蘇小萌一從浴室出來便感受到了殷時修灼熱的視線……
旁人不懂這眼神,和他在一起四年多的蘇小萌還能不懂麼?
想要……
不只是殷時修想要她,她的身體也很渴望殷時修。
「認識……就是想着……這麼美的仙子,我怎麼會這麼好福氣……」
殷時修微微側個身,手臂環住她,頭一低,兩人呼吸的氣息就已經教纏在了一起。
蘇小萌緩緩的閉上眼,手循着他上衣的下擺慢慢往上探索……
殷時修手臂一緊,頭又低了那麼一下便穩穩的抓住了她柔軟的唇……
小萌能明顯的感覺到丈夫的身體有了反應。
但她能做的,僅是用手幫他紓解一些……太激烈的動作,不敢做,也不能做。
殷時修喘着粗氣,緊緊抱住蘇小萌,恨不得讓這兩具軀體能融成一具,怎麼抱都不夠緊,怎麼抱都還不夠親密……
「都快瘋了……」
殷時修在她耳邊喃喃道。
蘇小萌閉着眼,深吸口氣,沒有說話。
比起這種想要卻不能做的煎熬,他尚在身邊這點已經足以讓她覺得幸福。
輕輕拍着他的背,像哄孩子入睡一樣的哄着他,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
「還記不記得……三年前的那個冬天……九靈山上,也是大雪飛揚,同樣是祭祖的日子……」
蘇小萌越說,這聲音便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