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全程跟着。
不用說,蘇小萌也知道,這是二姐三姐在教她。
到了九點,殷家上下就已經在後山的祖墳前聚集了。
人一排一排的站着,只有殷時修是坐着輪椅。
小萌和兩個孩子就站在殷時修邊上,前面站着的便是殷家的大長輩。
殷紹輝和周夢琴則是站在第一排。
近百的家族成員穿着端莊,齊整的站着……
每每到這種時候,蘇小萌就會不由自主的感受到這數百年豪門所沉澱出來的那份歷史厚重感。
不由自主的忘卻那些和平凡小家並無二般的瑣碎的家長里短。
雙雙和煌煌都乖乖的站着,只是沒什麼毅力的小雙雙站了一會兒後便有些不樂意了。
兩條小腿偷着懶,不是曲着膝蓋就是歪着身體靠在蘇小萌的腿上。
蘇小萌也是沒轍,哪裏能要求三歲的孩子老老實實站着聽上一兩個小時的祖訓。
好在這樣的場合和陣仗帶來的威嚴感並不是獨獨震懾住了蘇小萌,也對這淘氣的兩個孩子產生了些影響。
哪怕雙雙不樂意,但也知道這會兒不能搗亂。
祭祖的流程按照祖制祖禮進行着。
殷家上下,從長至幼,從本家到分家,又以小家為單位,輪流着向先輩磕頭鞠躬,以表達家族成員對殷家祖輩的敬仰和悼念。
一圈走完,殷紹輝和周夢琴這才開口說話,
殷家的家訓家規,那是每年必念的內容……
只是今年,殷紹輝在家訓念完之後並沒有結束,而是深吸口氣,頗為語重心長的繼續說道,
「我今年八十了,夫人也快八十了。上天眷顧,讓我們這兩把老骨頭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
「這麼多年,我和夫人作為這個大家族的家主和家母,掌管着殷家上下大大小小的事情,把殷家祖先留下來的傳統祖訓,家訓繼承了下來。」
「我殷紹輝今天當着殷家列祖列宗的面,發誓,殷紹輝這一生,沒有做過愧對祖先,愧對大家族的事情。」
「殷家的子孫都各有發展,無論在哪行哪業,都有出色的表現。」
「殷家的孩子,無論在哪裏,都受人敬仰。」
「只是殷紹輝尚且是個人,也是有七情六慾的人,並非所有的事情都能做到十全十美,並非所有的決策都能做到盡善盡至。」
「長子殷時青,犯下大錯,不知悔改,終未得善果。」
「當着整個大家族的老老小小的面,殷紹輝承擔這個責任,長子不孝,是紹輝未盡好做父母教導子女的責任。」
「希望我們家不會再有其他的長輩步我們夫妻的後塵,一定要教育好子女。」
「也希望殷家的子孫,小輩們能夠以殷時青為戒,戒傲慢,戒貪婪,戒嫉妒。」
一番話說完,蘇小萌是不知道這樣的戒言能否真的讓殷家的子子孫孫銘記,畢竟人與人之間實在是有太多的不同。
稍顯消極一些,這世道真是應了那句話……
人走世間,全是妖魔鬼怪。
這裏妖魔鬼怪並不全指心性兇殘可惡之人……
但卻是說透了,但凡是人,便有這個個體的私慾。
即便我們能明白所謂的「道理」,明白所謂的「是非曲折」,可真的有誰會一輩子都遵循着所謂的「道理」,所謂的「是非曲折」來選擇,來生活,來展開自己的人生?
心下有這樣的猶疑,但殷老爺子說的話,蘇小萌卻是希望自己能銘記,希望自己的這一雙兒女能聽明白。
戒傲慢,戒貪婪,戒嫉妒。
祭祖的時間仿佛比往日更長一些,殷紹輝和周夢琴的話也比平時更多。
小輩們看起來一個個都是悉心聽教,但或許心下存着「還能不能結束了」亦或是「腿酸死了」這樣想法,應不為少數。
時間一長,長輩的話就顯得囉嗦,聽的人,這精神注意力也就不由自主的分散開。
雙雙是實在支撐不住了,整個身體都靠在了蘇小萌的腿上,搭着個腦袋,大眼睛是閉着的,顯然小丫頭是真的困了。
殷紹輝和周夢琴互相看了一眼,周夢琴沖殷紹輝微微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