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內所有人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發生了什麼事,尤其是韓束這個引起禍事的當事人,完全沉浸在小說中的美好世界當中。
她每天的時間都用來寫小說,再加上寫毛筆字有點吃力,哪還有多餘的心思去關心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即便她想稍微關心一下,出不去靜庵堂,一切都是白搭。
這天她寫得累了,索性出了室內,去到後院的天井,邊曬太陽邊埋頭創作。
當她寫到韓束束和楚十三在一起的有愛畫面時,不禁笑出了聲。
「笑什麼,這麼開心?」
一道熟悉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回道:「楚十三一輩子都不會是韓束束的對手!」
所以呢,她才開心。
小樣兒,讓秋十三那廝總是欺負她,在小說世界裏,她才是終級大-boss好嗎?
不對,剛才誰在跟她說話?是男人的聲音,聽起來還有點像是……
她倏地回頭,只見一個白衣男子背光而立,衣袂翩翩,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
她仰頭,半眯美目,終於看清那張兼具儒雅與貴氣的男性俊顏,還有他燦若星辰的雙眼……
因為驚訝,她一時間張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人。
是不是她在作夢?
她用力掐上自己的臉,再回頭看一次,那人還以原來的姿態俯視她。
一時間,所有的委屈和憤怒湧上心頭。
她不覺鼻頭泛酸,淚水模糊了雙眼,轉身便想走。
可她無論走到哪裏,跟前都有一雙長腿擋住她的去路。
就好像這個世界很大,可她卻去不了那樣的遠方,因為她走不出他的掌控。
韓束索性蹲下身子,把頭埋頭雙膝。也許只有這樣,才看不到這個人的存在,無需被他欺侮。
「你生氣了?」
秋十三的聲音響在她的頭頂,清潤如泉。
韓束沒作聲,以沉默作答。
秋十三無奈地發出一聲輕嘆:「我臨時有急事,必需離開……」
「所以你不吱一聲就這樣跑了嗎?姓秋的,你當我是什麼?!」
韓束強忍的淚水止不住地嘩嘩往下掉。
她覺得哭是特別矯情的事,現在她居然當着這人的面哭成這樣,自己都鄙視自己。
她狼狽地抹了一把眼淚,無奈淚水就像是開了匣的水籠頭,怎麼也止不住。
這樣真的很丟人……
秋十三上前,將韓束帶入懷中,啞聲道:「是我不好,這是最後一次,我再也不會拋下你了……」
韓束哭倒在十三的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恨不能把自己所受的委屈和驚嚇全部藉由淚水渲泄出來。
好一會兒之後,韓束才平復了情緒。
她背轉身子,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臉。
「你這張臉本來就長得不好看,再掐就不怕徹底毀了?」
秋十三好整以暇地道,視線定格在她因為淚跡斑駁的圓潤臉龐。
除此之外,這個女人看起來過得不錯,就在這樣的寒酸地方,她好像也能過得逍遙自在。
看來,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她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