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名鶴要用,而且一開口就是十萬人。
如果白名鶴說一萬人,揭稽會激動,會有多少興奮之情。這十萬人怕是整個廣東所有的能出來作工的人加起來,也遠遠的不夠數。
揭稽不是不信,而是這個人數實在太可怕。
白名鶴也沒有再講,搬新家要開火,這是白名鶴在後世知道的規矩,不知道大明是怎麼樣。白名鶴留兩人在家,自己親自下廚房。至於其他的隨員,陪客等由鄧海龍依級別,安排人去招呼。
找些廚子很容易,地方食材,只要需要,立即就可以備齊。
至於說那些被流放的人,還有隨白名鶴一起過來的有才之人則由新任合浦縣令成凱代為接待。只是暫時不回合浦,先在廣州這邊休息幾日再說。
白名鶴在蒸着魚,新鮮的海魚,一邊和楊能還有揭稽扯着一些關於京城這次任命的閒話。
與此同時,距離廣州城有五千里之遙的大同府,這裏擺開一百桌,殺豬宰羊。五位二品官坐在上首的位置,主座給了大同巡撫年富。這個年富也是御史出身,絕對的鐵嘴鋼牙,與何文淵一樣,不屬於任何一個派系,只因為他咬人太兇了。
如果拿李秉拿他比,李秉是海里的虎頭魚,滿嘴利齒。
而這位年富與何文淵就是兩隻鯊魚,區別就是什麼品種的鯊魚罷了。但肯定不會比大白鯊差太多,只要開口肯定有人要下獄。
選年富是于謙與胡濙商量之後的結果。
一是考慮到這裏不可能被他們兩個派系分光,二是有年富在,可以好好把這裏貪黷的問題清理一下。最重要一點是,胡濙認為,李秉應該和年富好好學一學彈劾的才能,這一咬一準的本事,可是經驗。
五位二品大員坐在上首,下面是大同、宣府現任的武官。百戶之上的全部到場。
還有一批則是以前土木堡之變後,潰散逃走的軍官,以及曾經被免職又恢復的武官。他們原先的位置已經有人頂上了,不可能把人拉下來再讓他們重新上位,所以就新設立了一個河套總督,以及下屬的各級軍官,還有士兵。
所有新任的,還是奉命過來的將校原本都以為,這是慶祝新官上任的宴會。
可坐在這裏快半個時辰了,別說是了菜,就是一粒花生米也沒有給送上來。也沒有茶,只有一人一碗涼水。而且還不允許交頭接耳,更不允許隨便離開座位。還有持刀的軍法卒在四下巡視。
五位二品大員在激動的爭論着什麼。
「不可,萬萬不可,劫掠無辜百姓非君子所為。我大明軍士也是聖人教化,豈能作這等無義無德之事!」年富用力的搖着頭,他是大同巡撫,他要是不點頭。這事情就難辦了,因為西去河套,大同府才是先鋒位。
「胡扯,他們搶我們大明,屠了村莊怎麼講?」許貴一下就怒了。
年富搖了搖頭:「狗咬人,難道人也要去咬狗!」
「兩位別吵,請李大人說說如何?」楊浚出來調和,請出李秉來說話。
李秉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其實本官不想說話,原本我的意見與年大人無二。可惜在白府住了十多天,那白名鶴天天在我耳朵說道個不停。我已經被他說服,一面是相信了他的話,可心中又在想年大人所言也有理!」
四人聽着都樂了,就是年富都說道:「李大人不如說說,如果真有理。本官也不是迂腐之人!」
「掛圖!」李秉吩咐了一句,當下幾個軍士就在五人的桌後,掛起一面用羊皮縫製,三丈寬、一丈五高的地圖來。這裏河套是主體,漠北、漠南、幾個周邊的邊鎮,卻是附帶的,並沒有詳細的圖例。
「想把河套吞下來,光靠大同、宣府兩鎮是肯定不夠的。還需要延綏鎮(今榆林)、寧夏鎮、甘肅鎮聯手。」李秉站起來,用一根長杆指着地圖。下面原來有些焦躁不安的將校們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那巨大的地圖他們看到到,安靜下來之後,李秉說話的聲音他們也聽到到。
「河套是我大明的國土,依大明地圖,這裏才是大明對外的邊界。依大明律,外邦小民私過邊界為入侵,只是邊民原本就複雜,在邊界上來回幾百步,也只當是沒有看到。可河套這裏,就是幾百里了,列為入侵本官以為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