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雨笑得悽然,「且不說荊南與您之間那麼多年的情分,」丁雨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衝口而出,「即便是我,都是比杜蘭溪更早出現在您面前的;即便是我,對您的情分也比杜蘭溪多了不知多少倍!」
「我跟荊南,這麼多年來在月集團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月總您。因為我們炕得您受委屈,炕得您在兄長和侄兒面前的隱忍神情,所以我們拼了一切也要將您應得的還給您——我們的心、我們的情,我們月總您都是看在眼裏的。」
「而她呢,從始至終都只站在總裁那邊吧?當您和總裁爭執起來之後,她不惜與您徹底決裂!」
「可是您為什麼心裏只念着她,只想出力護着她?」
丁雨極少這樣失控,可是此時她是真的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緒,她憤然起身,眼淚已是不由自主跌落下來,「……原來這麼多年,我跟荊南對您所做的一切,在您眼裏卻也根本無法與杜蘭溪一個人相提並論吧?即便荊南付出了生命,而我心甘情願奉上自己的青春——這些代價,在月總您的眼中,也比不上杜蘭溪一根手指頭吧!騏」
「丁雨!」
月慕白也是動容,起身想要想要勸慰。丁雨卻哭着伸手推開月慕白的手臂,轉頭奔出辦公室門去。
這一刻心念成灰。忽然不明白自己這多年的堅持,為的是什麼,等的又是什麼娣。
原本說不悔,原本說為了他什麼都值得。
原本勸慰自己說不求回報,原本開解自己說他快樂,自己就也快樂了……
卻原來,看他還在這麼護着另外一個人的時候,所有的信仰和堅持便都這樣土崩瓦解。只是如今已經走得這樣遠,哪裏還有回頭路?只是茫然自己這多年付出了自己的青春,並且要將自己的未來也奉獻給小哲……她忽然覺得自己這一生,宛如都只剩了一個笑話.
丁雨將自己關在辦公室里。等下班時間,總裁辦的員工都走空了,她才按着額角頹然起身,動作遲緩地關了電腦、熄了燈,腳步沉沉走出辦公室去。
整個樓層都靜了下來,只剩下走廊里幽幽的壁燈。地面上鋪着的猩紅地毯便泛出血樣的光澤來,順着走廊狹長的形狀望過去,只覺像是自己的心一路淌出來的血。
蜿蜒過時光,這樣一路淋漓過來。傷口闌及結痂,新的血又流淌出去。
丁雨立在電梯門口嘆了口氣。
其實她不該怪人家月慕白。她自己畢竟又與章荊南不同,她跟月慕白之間什麼都沒說過,更是什麼都沒有過,她所做的不過都是一廂情願的心甘情願,月慕白沒有額外要求過她什麼,所以也不算欠了她什麼。
女人啊,說到頭,都是自己傻。
所謂情網,也不過都是女人自己的心念編織出來的,然後自己一頭栽進去,將自己作繭自縛。
丁雨將頭深深垂下去——其實丁雨,你自己還這麼想,又有什麼意義?你已經跟小汪做過了,再不是從前那個乾淨的丁雨,難道你心裏還在偷偷希冀着,月慕白會喜歡你?
又或者說,原來你發誓一輩子照顧小哲,竟然也不光是為了荊南和小哲,而是私心裏還希望着以小哲為契機,讓月慕白終究接受你麼?
要麼再將時光向前追溯一下,是不是你心裏也曾偷偷地嫉妒過章荊南?嫉妒她有那麼好的出身,嫉妒她能夠正大光明地愛月慕白;而章荊南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你丁雨無緣擁有的……
丁雨你算了吧,原來你也是這樣醜陋的人啊。
想到這裏,丁雨真的覺得就連活着都是一種負累,讓她一時迷茫不清,她究竟為什麼要繼續這樣地活下去。她生命的曙光,又究竟在哪裏.
電梯上來,丁雨垂首走進電梯。視線所及,竟然出現一雙男裝皮鞋。丁雨驚訝抬眸,瞥見電梯中的小汪,那年輕的面上滑過一絲尷尬的微紅。
真是冤家路窄。
丁雨皺眉,還是點了個頭,「落了東西啊?」便側身等着他走出去。
小汪卻沒走,尷尬地抬了抬手臂。丁雨這才看見,裏頭是一份肯德基的晚餐套餐。
丁雨嘆了口氣,「帶了晚餐——是回來加班?我記得這幾天好像沒什麼急事,不必加班。下班吧。」
「不是!」小汪紅了臉,衝口而出解釋
29每個人的秘密都深如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