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眼中佈滿茫然,張志敬呆愣愣的看着已然化作廢墟的靈堂。
很明顯,若非他之前聽從侍從所說,將魏志陽身軀取出沐浴更衣,只怕此刻他師弟的屍身早就捲入這慘烈爭鬥之中徹底損毀了。
望見旁邊剛剛落下來的王志坦,他就似那溺水之人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踉蹌着腳步趕緊走上去,抓住對方的衣襟:「找到究竟是誰幹的嗎?」
「沒有!」
搖搖頭,王志坦努力的平息心中的怒火,安靜的回道。
那些人實力相當厲害,並不比他們兩人差,如果真的要逃,以他的能力根本抓不到對方。
聽到這話,張志敬頓似被抽掉了脊椎,沒有任何依靠,一屁股栽倒在了地上。
「呵呵……,哈哈……,呵呵……」他的臉滿是痴呆,雙目之中噙着眼淚,身軀猶如中了電一樣的顫抖着,而那雙手無力的垂下來,渾似一顆沒有了生氣的蒼老古樹。
他想要哭泣,但是卻擠不出眼淚,因為他是全真教掌教!
他感到恐懼,因為眼前一片黑暗,希望的道路始終隱匿!
「師兄!你?」
雙手托住張志敬那癱軟的身體,王志坦驚愕的看着自己的師兄,他記憶里那溫潤如玉的道長已然消失,卻變做今日這頹廢不堪的樣子了。
「師弟啊,你說我是不是太無能了?不僅僅沒有保住祖宗傳下來的基業,甚至被人給趕得和條狗一樣,而現在就連師弟的屍首斗差點丟了?就這樣子還當的什麼掌教?傳的什麼真經?」
睜大着眼睛,張志敬死死的盯着王志坦,他努力地想要控制住那眼眶之中泛起的淚珠,然而這淚珠卻止不住的滴落下來,一滴又一滴砸在地上,更是砸在了兩人的心中。
王志坦咯噔一下,已然知曉自己的師兄張志敬算是中了心劫,他連忙將其攙扶起來,聲聲念念勸道:「師兄!你可不能輕易離去啊。如果你離開了,那全真教的傳承又該如何?咱們這些師兄弟又該如何?而那些跟隨我們的弟子又該如何?正是因此,你可千萬不能垮了,不然的話咱們全真教可就真的要毀了。」
「但是我受夠了!」
猛地一掌將王志坦拍開,張志敬雙手扣着自己的腦袋,像是要將腦殼也給掀開。
此時此刻,他只覺得自己的頭疼痛難忍。
師尊的諄諄教導,諸位師兄弟的讚許,那些弟子們的尊崇,這些昔日裏他們在道觀之中的所見所攬就似被塞入了一團火藥之中,一股腦兒全都給爆了出來。
那些聲音、那些畫面、那些各式各樣的場景,讓張志敬不斷地呻吟着、咆哮着,企圖讓這些讓他痛苦的東西消失不見。
然而它們還在出現,而且越來越多!
「我也想保住全真教,我也想重振聲威,我也想奪回祖庭。」
高聲咆哮,張志敬望着遠處那些匯聚而來的諸位師兄弟,他們全都看着自己默不作聲,目光之中華光漸消,那是他們對未來的渴望。
他也想回應這祈願,但是他卻倍感痛苦,已然無法去回應諸人的希望。
「但是無論我如何努力,如何按照你們所說的那樣去做,但是都無法實現,反而感覺距離那個目的越來越遠。為此我委曲求全、低聲下氣的去央求別人,甚至按照你們所說的那樣無視師弟的死亡就是為了讓我們全真教的道統傳承下去。但是呢?」
掃過那些帳然若失的諸位全真教弟子,張志敬終究還是崩潰了。
「我做不到!我什麼都做不到!」
哭了,他就這樣放着眾人的面放聲大哭,哭的滿面鼻涕、淚水橫流。而那些道士更是沉默,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裏猶如木雕,正如那歷代帝皇的陵園之前的塑像,佇立在這裏僅僅是為了紀念那已然消亡的全真教。
夜,依舊深沉,它就和墨汁一樣濃郁無比,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這黑壓壓的深夜終究走到盡頭。
雲霧瀰漫,天邊已然泛起紅暈,隨着一縷曙光鑽破雲層灑落人間,那一輪紅日已然跳出天際,將照耀世間的光輝潑灑下來,令這飽受寒冷摧殘的世間萬物俱是感覺通體一暖,又是恢復了生命的氣息。
而在遠處,一行人影已然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