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呼喝,一行人立刻縱身,隱入叢林之內。
瞧此狀況,張世傑只好停下腳步,此時正值深夜,星辰微弱、甚是晦澀,若是輕易追擊,很有可能陷入對方的陷阱之內,所以他只好打消念頭,重新回歸平陽府。
待到回到平陽府之內,那王允德已然現身:「你深夜時候出去所為何事?」
他久在軍中廝混,也是聽到過關於張世傑身世來源,知曉此人和那張柔、張弘范一族可能有一些淵源,故此害怕此人可能會背叛赤鳳軍,進而招致災禍。
「只是面見一些舊人罷了。」
張世傑卻渾然不知,只是心念那張弘范濃濃殺機,越發擔心起城中安危,又道:「對了。你且書信一封送往太原城,好叫蕭統領知曉我軍目前狀況,詢問我們下一步應當如何處置?」
「我已經遣人去辦了。」
王允德淡然回應,心中雖是藏着千般心思,卻也不曾詢問。
是對還是錯,他知曉在一邊靜靜看着即可,但若是此人膽敢背叛赤鳳軍,那他少不得要開始履行職責、懲治叛徒了。
張世傑亦是知曉,卻也自信自己行事並無過錯,所以也沒有做作準備,徑直走入軍營之內準備開始調遣兵力,好確保這晉中大地南門的安危,以免被那張柔率軍攻破。
…………
「平陽府?沒想到那張柔老賊也過來了。」
捏着手中紙條,蕭鳳只覺眉心猛跳。
自昨夜時候,她就不曾睡的安危,只覺最近可能有什麼災事發生,如今一看果真如此。這張柔乃是和史天澤一般齊名的宿將,也是北地群雄之一,僅是一人她就已經招架不住,若是幾人一起上,只怕這次恐怕就有失敗可能。
趙志亦感心驚肉跳,低聲問:「既然如此,那主公我等又該如何應對?」
那史天澤尚且駐紮在忻州以逸待勞,而李明昊已然率領麾下兵馬正準備跨過橫山進逼汾州一境,而那張柔亦是帶着麾下兵馬侵襲平陽府一代,三方兵力匯聚時候便是赤鳳軍全軍覆沒之際。
面對這無解結局,趙志儼然已經看不到絲毫希望。
「撤退吧!」
長嘆一聲,蕭鳳面帶哀傷訴說道。
四處瞧着這熟悉的場景,她雖是在這洗心閣住了也有一年多,對這裏的一切也已然熟悉了許多,如今時候乍聽要離開這裏,一行人立時慌張起來。
趙志一驚,「砰」的一下卻是跪在地上,額頭不斷裝着木板,低聲懇求道:「撤退?我未聞不戰而退者,若是我等就此撤退,只怕這太原城再也不可能重新奪回了。」
「我知道!」
深吸一口氣,蕭鳳目光陡然轉冷,已然透着錚錚鐵骨,喝道:「但若是戰事兇險,我等若是貿然和那大軍發生戰鬥,只怕有傾覆可能。你通知全軍,立刻收拾東西,準備撤退!」
「還請主公原諒末將不能接受!」
聽到這話,趙志身軀亦是連連顫抖,然而一想那犧牲的列位兄弟,尤其是在太原保衛戰之內犧牲的李常等人,他立刻咬緊牙關否決道。被他這一行動所影響,立刻便有數十位參謀一併走了出去,具是雙膝跪在地上、頭顱緊緊貼着地板,喝道:「還請主公收回成命。」
低聲回道,蕭鳳隱隱之中已然震怒:「你們這是在逼我嗎?」
趙志卻依舊硬着頭皮,繼續反駁起來:「末將不敢。只是末將知曉,若是讓這太原城就此陷入對方手中。只恐此城百姓會因怨生恨,怪我等無能無德,縱容那韃子肆掠此地。若是此例一開,只怕我赤鳳軍在這晉中大地,再無立身之地。」
「但若是我等根據地被那韃靼斷掉後路,在沒有補給的情況下貿然和對方開啟戰火,又如何能夠對抗那史天澤麾下四萬兵力?並非我心思歹毒,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而且我赤鳳軍若是被那蒙軍徹底殲滅,屆時這晉中之內諸位百姓,又有誰能夠保護?是那些蒙古軍隊嗎?他們只會騎在人民的頭上恣意妄為。是那些漢侯嗎?不,他們只會惺惺作態,以一個兩個所謂的仁義道德騙取百姓信任,到時候那些百姓終究還不過是他們操權弄刀的說辭罷了。」蕭鳳頓覺眉心跳動,一腔真火騰騰而起,然而想着自己目前處境,亦是知曉此刻並非發怒時候,她只好按住心中火氣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