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以前衛黎總抱怨自己摸不清自家主子的脾性,現在他完全不抱怨了,因為他漸漸地發覺,只要是有玉花湮在的情形下,都是很好預測自己會不會很倒霉的。
比如剛剛,明明是他自己大義凜然地說要放人家走的,可是現在滿屋子都是酒罈子,他忽然很想念有逆風管束的日子。有逆風在,最起碼他不會對龍麟束手無策。
「衛黎啊!你說,她是真的不記得我,還是裝不記得我?」龍麟遊俠一般地單腿彎曲支在坐下的小榻上,握着酒壺的手臂擱在這條腿上面對敞開的窗扉久久未動。
衛黎幾乎以為龍麟不是在和自己說話,全因他只是動了動嘴唇,目光仍然停留在原來的地方,根本沒看衛黎。
跟了龍麟十多年,他幾乎就沒見到過龍麟這麼痴心且失態地對待過一個女子。換做玉銀箏也便罷了,好歹玉銀箏是皇上授意選定的人不說,人家是真的大家閨秀,不僅溫婉端莊,而且還有管理一大家子的本事,最重要的是人家風華絕代啊?
換成那個剛走了的「小姑娘」那可是整整小上好幾歲啊!
別說人家姑娘一直對他們太子沒什麼意思,在他看來連好感都算不上。一個連「人事」都還不懂的小丫頭,怎麼就將他們太子的魂兒給勾了去。他這個局外人也不好插言,不是他向對龍麟放任不管,他倒想插手,就怕最後事沒管明白,倒成了炮灰一堆。
「衛黎!你個木頭!」原本龍麟也算得上千杯不醉的,今天就算多喝了點兒,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耍酒瘋不是,但人家就是耍酒瘋了。
不聞衛黎回應,龍麟終於側目,對上衛黎有些不知從何開口的目光,他的神志還「很」清楚,伸手指着衛黎:「你就是一塊木頭!此時逆風若在,定會將人給我弄回來!」
衛黎心下哀嚎,果然他搭不搭腔都是錯的。看看,之前分明就是太子不讓他去攔住人的,怎麼現在又變成了他的錯?
衛黎不知道,其實他與逆風最大的區別只有兩條:
一來麼,逆風通常不與龍麟知會然後事成他有功,不成,龍麟不知,他亦無過。而衛黎經常是愚忠、愚聽、愚信。
再者,就如世上沒有兩片一模一樣的葉子一般,他們的性子截然相反。逆風是雷厲風行太有主見,但是他的主見又不被龍麟輕易察覺;衛黎則是太過聽從於龍麟,太沒主見。
「太……公子,其實卑職實在是覺得那個姑娘……」衛黎確實不怎麼會說話,就像一塊活起來的木頭,完全不知道自己這話是找挨罵的前奏。
「你是不是偷喝我的酒了?」沒有意外,龍麟醉意未退,就扔掉手裏的酒壺,索性他們腳下有獸皮鋪地,酒壺才倖免於難,可衛黎的耳朵就不盡然了。
衛黎雖是惶惑不解,但下意識地反應就是澄清自己沒有動過主子的東西,「太子一直看着的,卑職何時……」
「你呀!連這也不會解釋,還說什麼男…額……女之情指手畫腳?你這小子,哪裏知道本…本公子的苦惱?天才知道…我為何會對一個……一個絲毫不把我放在心上的…小丫頭…念念不忘…天才知道……」
龍麟不時地打着酒嗝,說話也開始斷斷續續,末了身子稍稍歪了一下,直接依靠在小榻邊的桌子上睡去了。
衛黎默然地望着因為玉花湮有失常態不止一次兩次的龍麟,不由得心下有些憤憤不平。豁然轉身走到門口,此時的門外已經有幾名素蘭服色的男子左右守衛。
「衛將軍。」最挨近衛黎的男子低聲地對衛黎打着招呼,在龍麟面前一再吃癟的衛黎對他點點頭。
本來要起步出客棧的人忽然停住腳步,他側目看向剛剛和自己打過招呼的男子,也是聲音很低地說:「剛才那個姑娘,你可看清了?」
那人聞聽衛黎的問話先是一怔,而後驀然頷首,衛黎左右看了看其他的那些侍衛,貼近了那個男子身邊,一手攏在唇邊貼在男子臉側耳語幾句。
……
獨活和玉花湮的小院子裏面,玉花湮正在發脾氣,她的嗓門從來都沒這麼大過,也是因為這個,才引起了來人的止步。
「酒鬼老頭,你們到底把我哥弄哪去了?不是說他已經沒事了麼?既然已經沒事了,人怎麼平白不見了?」玉花湮此時的壞脾氣不僅僅是因獨
第二百一十三章你個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