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一怔,自嘲的笑了笑,倒也沒有生氣,無奈的摸了摸鼻尖。
「王爺還記得你曾讓翟廖語查過一個人的底細麼?」
「誰?」
「當年王爺在東炎州平亂時遇到的一個劍客。」
李落略一沉吟,沉聲說道「天南三劍之一的驚鴻劍樊飛鴻?他怎麼了?」
「他在卓城,身邊還有一個人,應該是天南三劍之首的濮陽珏,這兩個人喬裝打扮,混入了一個人的門下。」
「是誰?」李落眉頭一皺道。9
「天機不可泄露,王爺到時候就知道了。」
李落哈哈一笑,不以為意,只是怎麼看都有點苦中作樂的意味。
「到時候也要理一理王爺身邊的眼線了。」
李落洒然應道「情理之中,倘若我身邊沒有耳目,反倒是奇怪了。」
「女人心海底針,真是猜不透。」殷莫淮嘖嘖有聲道。
「雨花閣的事既然已經查清楚了,那梅姑娘……」
「放心吧,梅姑娘我已派人送出卓城了,母女平安,這還多虧了王妃相助。」
「穀梁姑娘?」
「呵,能看清卓城內外波譎雲詭的不僅僅是你我二人,王妃也是其中之一,你倒是好福氣。」
李落笑了笑,神情有些尷尬,竟然還有些難以名狀的驕傲神色。
殷莫淮今個興致頗高,說了這麼多話也沒有睏倦之色,笑道「這個關頭蒙厥撥汗倒是幫忙的很,只要草海大軍盤踞北府一日,他們想對付王爺就會投鼠忌器,一旦北府失守,總歸要有個人守得住大甘的江山才行。拖得時間久了,破綻就會越來越多,再者說了,這般懸而未決,怕是那幾位看着心裏也不舒服吧。你說相柳兒會不會已經察覺到了王爺的境況,特意出手相助?」殷莫淮半開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
「出手相助多半不會,不過若是她察覺到大甘朝堂的異樣也不無可能,而且,草海的手已經伸過了昆江。」
「來了最好,熱鬧。」
李落眼皮一跳,好一個睥睨天下的主。
「局布的差不多了,那就開始吧。」
「數年佈局,不爭這一夕之功,王爺剛回來,去府中多陪陪她們吧,餘下的事我自有分寸,有蒼洱侯和牧天狼的暗部在,何愁大事不成,時機成熟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的。」殷莫淮此語實有僭越之嫌,不過李落並沒有在意,除了用人不疑之外,這些年裏若不是殷莫淮運籌帷幄,單是一個巡檢司少說也要分去李落半數心神,而天南宋家或許早就興兵北上,與大甘分庭抗爭了。
回來棄名樓,年關的喜氣還沒有散,眾女很高興的圍着李落問東問西,一個個擺弄着李落送給她們的首飾,非得讓李落評說一番,到底是誰帶上去最為好看。
李落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這才應付了這群鶯鶯燕燕的女子,少見的生出那麼點後悔來,早知如此,或許當初就不該收留她們。
穀梁淚還是那樣恬靜淡雅,不溫不火,一如往昔。
李落隨意和穀梁淚閒聊了幾句,猛然間竟然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穀梁淚也不着急,慢條斯理的喝着茶,等着李落絞盡腦汁的想出點什麼。
兩人獨處時,穀梁淚偶爾會揭下面紗,露出那張讓人窒息的面容,今個猶為最,讓李落好一陣子自慚形穢。
李落輕咳一聲,穀梁淚揚了揚眉,沒有說話,眼睛裏卻透出幾絲揶揄的笑意,大約在問終於想好了麼。
「這些年穀梁姑娘操持府中瑣事,我也幫不上什麼……」
穀梁淚忍不住噗嗤笑了出聲,堂堂定天王,有揚南論道舌戰群儒,不久前才憑着一張利口平息了一場兵戈,沒想到斟酌了這麼久,竟然找出的還是這般老套的說辭。
李落老臉微紅,訕訕一笑,好不尷尬。
穀梁淚忍住笑意,正襟危坐,和聲應道「不辛苦的。」
「那就好。」李落急忙回道,又是好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只見穀梁淚眼裏的笑意越來越濃。
最後還是穀梁淚化解了李落的窘迫,柔聲問道「這次能留多久?」
「北府暫且安穩,我想在卓城多留幾日,紀王的事剛剛平息,說不定還有什麼餘波未了,晚走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