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一靜,眾將互望一眼,都點頭稱是。雖不知李落領軍作戰的本事如何,但論及詩詞文采,除了沈向東外,西征軍中無人能及。劉策說道:「不錯,大將軍,還是你來起名吧。」
李落一笑,向沈向東問道:「沈先生可有什麼提議?」
沈向東拂須搖頭回道:「老夫還是算了,李將軍若讓老夫起名,還不如讓帳中諸將說來得痛快。」
李落微一思索,沉吟道:「大漠風沙里,危城雨雪邊;倚弓玄兔月,飲馬白狼川。大軍就叫牧天狼吧。」
沈向東心中一動,微微頷首,眾將交頭私語,呼察冬蟬轉憂為喜,名號中有一個牧字,也算還有牧州游騎的影子。
「好一個牧天狼。」劉策眼中精光一閃,擊案贊道。
呼察靖哈哈一笑道:「好啊,大將軍,咱們就好好放牧西戎這頭狼。」
見帳中諸將皆都同意,李落道:「既然諸位沒有異議,從今日起西征大軍就叫牧天狼。倪青,將軍中議事傳信王城。」
「是。」倪青回道。
「軍中八營,以越、胡輕騎兩營為重,軍中各部原有兩營全部並為一處,忠武將軍呼察靖領越騎一軍,軍中教頭丁斬領胡騎一軍,胡騎軍以牧州游騎為主,若有胡騎心有異念,殺無赦。牧州游騎分入兩營,以越騎營為主,呼察將軍總領兩營,諸位可有異議?」
眾將看了看,沒有人應聲。
李落輕輕一笑,接道:「如此,我便將軍中各職一併講出,若有不妥之處,請諸位明言。」
頓了頓道:「重騎兵屯騎營由宣威將軍石沖所轄,懷化中郎將秦叔童領射聲一營,明威將軍鄺立轍為正,武塔與寧遠將軍付秀書為輔,領步兵、虎賁兩營,雲麾將軍劉策領中壘營,並代軍中副帥之職,後軍糧草仍由歸德中郎將戚邵兵打點,歸劉將軍轄制,軍中暫不設長水營,各部長水一營併入胡騎。至於長史參軍一職,」
李落看了一眼凝神傾聽的諸將,微微揚聲道:「由沈先生擔任,若我不在軍中,中軍議事由長史參軍和副帥二人同軍中諸將議定。諸位可有異議?」
帳中諸將見李落如此胸有成竹,顯是已有定計,軍中各部將領皆都重新任命,倒也是量才而用,只是長史參軍一職,等若副帥,眾將都不知李落口中的沈先生所為何人,皆滿是疑惑的望去。
沈向東也是一臉詫異,不想李落竟授予重任,雖說這長史參軍的軍職並不看在自己眼裏,不過心中多少有些感激之意。
見眾將都望了過來,正想推辭,突然看到李落似喜非喜,似憂非憂,卻又帶着幾分凝重,想起當日獄中李落說言,心神觸動,見李落也望了過來,沈向東不自主的微微頷首。
李落輕輕一笑,雖未說話,卻已顏表感激,轉頭向營中諸將說道:「各位可能沒見過沈先生,不過沈向東這個名字應當聽過吧?」
「蒼洱潛龍?」劉策倒吸一口涼氣道。
「老夫沈向東,見過諸位將軍。陳年舊事了,潛龍之名不提也罷,現在不過是個行將就木的糟老頭子。」沈向東哈哈一笑,向眾人團團一禮道。
帳內幾人都面露震驚之情,蒼洱潛龍的名號在大甘可說是如雷貫耳,各種流言紛傳不斷,不絕於耳,聚草莽之輩以抗大甘軍隊數十年,雖道不同,但卻無愧英雄豪傑之名。
只是後被押解到卓城,本以為是英雄遲暮,誰也沒想到在西征軍中竟然會遇見這名滿天下的一代豪傑,一時都驚訝異常。
呼察冬蟬奇怪的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幾人,不知道這蒼洱潛龍是何人,隨即面帶不愉的說道:「怎麼沒有我?」
李落微微一笑道:「呼察姑娘先在你兄長麾下效力,領胡騎營副將,受呼察將軍和丁將軍轄制,若可自領一軍,我許你長水一營。」
呼察冬蟬撇撇嘴說道:「我連前軍都領得,更不要說是小小的一個營校了。哼,我哪裏比男兒差了,你們定是嫌棄我是女兒身。」
諸將一愣,都笑了起來,呼察靖臉微微一紅,低聲道:「冬蟬,中軍大帳不要亂說。你行軍尚可,但大軍作戰可不比往常,你先跟着丁師叔學學,大將軍都許諾長水營了。」
呼察冬蟬想了想,也覺得兄長言之有理,有些泄氣的說道:「那長水營是做什麼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