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覺得自己這幾天過的跟做夢似的。
他按照沈嫻的吩咐把劉焉兩個兒子的靈柩送回了綿竹,消息傳到的當天劉焉就病倒了,只來得及匆匆瞥了甘寧一眼,囑咐等下找他問話便被手下人扶回了屋子裏面,隨即喊大夫的喊大夫,抬棺材的抬棺材,整個州牧府亂成了一鍋粥。甘寧被擠在重重人群外觀望了好久,覺得劉焉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有空搭理他了,便先離開這裏去他在綿竹除了沈嫻外唯一關係不錯的王老闆家蹭飯。
甘寧往櫃枱上一靠,笑嘻嘻道:「王伯,給我上點好菜唄?」
&霸?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王老闆對於甘寧的到來嚇了一跳,這快兩年多沒見了,甘寧的變化也不小,個頭拔高了,人變得更壯實了,身上的匪氣去了不少,但那舉手投足間痞兮兮的感覺還是依舊如此。
&到不久。」甘寧摸摸鼻子:「去州牧府報完道出來,那裏都亂成一團了,沒人顧得上我。」
王老闆一怔,看看左右無人,便悄聲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甘寧猶豫片刻,抬手指了指頭頂,語意模糊道:「那位大人……身體不太好。」
王老闆瞭然,二人就此打住,不再多說什麼了。
甘寧吃過飯,很想翻牆頭去看看王家妹子如何了,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是所有妹子都跟他家主公一樣大咧咧,萬一讓人知道了對姑娘家名聲不好,況且他有事在身,便忍下了念頭,只把從外面帶回來的一些小玩意兒交給王老闆讓他轉交一下。王老闆拿着甘寧買回來的雜七雜八的玩意兒神色複雜,但沒等他說出什麼拒絕的話來,甘寧就擺擺手告辭了。
王老闆嘆口氣,最終還是把東西收起來了。
甘寧在大街上繞了幾圈,擺脫了身後暗搓搓跟着自己的幾條小尾巴後,他漫不經心地拐進了一家茶寮。
這家茶寮生意不太好,夥計也挺懶,有客人來了壓根都動都不動,就趴在桌角打瞌睡。甘寧隨手拎起一壺水,又拿了個杯子,往夥計面前一坐,把水壺墩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夥計被嚇了一跳,猛地跳起來指着甘寧罵道:「哪裏來的小兔崽子——」
甘寧給自己倒上水,挑眉盯着那夥計:「小兔崽子?」
夥計頓時萎了,他臉上的表情分分鐘從憤怒切換成惶恐,他彎着腰一個勁兒地討好道:「哎呦甘大爺怎麼是您吶!快請坐快請坐!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這樣,我請您喝酒,好酒!」
夥計一邊說,一邊就要跑去打酒,甘寧一把抓住他:「免了,爺不是來喝酒的,有點事問你。」
&說您說!」夥計臉上笑出了一朵花。
&甘寧拍拍面前的桌案:「我問你,這兩天綿竹有什麼動靜沒?」
夥計戰戰兢兢地在甘寧對面跪下,他的表情有點為難:「動靜……這要說沒有,那是不可能的,可是……」
甘寧不說話,他面無表情地瞥了夥計一眼。
&大爺,我們也不容易啊。」夥計苦着張臉:「我只能告訴您,您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城南大營裏頭的兵進進出出折騰了好幾回,可也沒看着人數增加或減少了,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幹嘛。」
城南大營?甘寧陷入了沉思,城南大營是賈龍手下的兵,這一支軍隊名義上是直屬於劉焉這個益州牧的,沈嫻沒權利插手。不過劉焉與賈龍一向面和心不合,說是劉焉的兵馬,但最終被武裝的人卻是賈龍這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正因如此,劉焉對城南大營限制頗多,在沈嫻離開綿竹之前,南大營士兵們的日常基本上就是喝酒聊天賭錢玩女人,被往廢里養的節奏。每次綿竹城中有人聚眾鬧事,十次有八次都是這幫兵痞子們挑起來的。
沈嫻對此不勝其煩,但她也知道劉焉的計劃就是慢慢把這幫人養得失去戰鬥力,這些士兵現在鬧得越歡實,將來上了戰場的下場也就越慘。
&雒縣呢?」甘寧想了想問道。雒縣是廣漢郡的治所,這裏是沈嫻的地盤,距離綿竹很近,有時沈嫻會回去處理點公文之類的,雖然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綿竹度過的,但雒縣有一個讓甘寧不得不重視它的理由,那就是直屬於沈嫻的兵馬就屯在雒縣縣城外五里處的雒城營當中。雖然沈嫻去打董卓時從這裏調走了兩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