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有氣節的女子就該將負心漢的東西扔進糞坑,莊良珍不行,這是她用傳家玉佩換來的,如今又身無分文,除非腦子壞掉才扔它。
適才她佯裝要走也是虛張聲勢,如此罕見的龍骨血,倘若連悅寶閣都不識貨,其他地方便也不用想了。
此外,莊良珍還相信一個人的運氣是有限的,如果在沒那麼重要的事情上消耗,關鍵時刻可能就沒了。
賭.錢就是一個最耗最耗時運的行為,所以賭徒比常人坎坷,生活跌宕起伏。贏得錢越多,後半生所剩的好運便越少。
她希望把好運留在今後,所以放棄下注。畢竟贏錢對她而言實在是太容易了,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馬,一共十一場比賽,最後一場還是十倍的翻本,十一場下來幾萬兩白銀賺得這麼容易不是好事,而且賺了這個錢,今生的好運怕是也要耗光。
春露撓撓頭,眼睜睜看莊良珍又穿過下注司,難道姑娘真不是來下注?還有人看賽馬不下注的?
鶴鳴樓二樓以上皆是雅間,這裏的雅間與外面也略有些不同,每一間都有專屬的客人,也只接待這一個客人以及他的朋友。
余塵行的雅間在二樓,陳設佈置竟與私宅差不多,古玩器皿一應俱全。
向賽場方向開的大窗只拉了一道精緻的竹簾,纖薄又別致,從裏向外看,仿佛只隔了一層淡淡的輕紗,可若從外往裏則一片模糊,這樣的設計極大的方便了女兒家,既能盡情賞賽,又不怕被人察覺失態。
余塵行抽籤抽到第一場,秋水與春露眉開眼笑的躲在簾後評頭論足,無非這家的公子沒有少爺高,那家的公子沒有少爺俊俏。
外面的喧囂似乎一點也影響不了莊良珍,她吃了一盞茶,盯着棋盤發呆,時而左手黑子,右手白子,幾番廝殺也未分出勝負,頓覺疲乏,才蜷在羅漢床悄然睡去。
比賽越來越激烈,自家少爺一馬當先,秋水與有榮焉,餘光瞥見莊姑娘合衣躺下,便找來羅衾為她蓋好,又示意春露不要出聲。
……
男神一出場就奪下榜魁,女孩們發出歡呼,嬌嫩嫩的好聽,引得一眾少年郎不停望去,可惜隔着帘子,什麼也看不見。
「有什麼好看的!要是我表哥在,哪裏就能輪到他。」鄔清月撇撇嘴,她對余塵行沒好感,因為他似乎對賤婢莊良珍很感興趣。
女孩們附和的笑笑,心裏不以為然。
動不動就你表哥你表哥的,我們命不好沒有這樣的表哥,只能看看余公子!
余塵行得意洋洋的跳下紅馬,習慣性的去摸摸馬頭以示嘉獎,紅馬腦袋一歪,往旁邊挪了兩步。
德性!他罵了一句,目光探向東面一間窗子,那是他的雅間,此時她是否正坐在簾後望着他。想到這個可能性,他眉目不由舒展,整個人看上去溫和了不少。
誰知胳膊一痛,誰掐他!他不悅的轉過頭,一驚,立即又把頭轉回,假裝沒看見,抬腳就要跑。
「余大人,我家公主說了,一炷香之內您要是再不滾去紫樓,她就真嫁給余塵驄。」
說話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宮女,佳陽身邊的錦兔。
一炷香之後,余塵行並未去紫樓。佳陽氣的心肝肺都快爆了,提着裙子便往樓下沖,身後宮女內侍烏泱泱亂成一團。
幸好她還分得清輕重,戴上了帷帽。
閉着眼都能猜出余塵行此時正在幹嘛,她徑直踹開雅間的門,室內一群不正經的世家公子正在談笑,左側那位正是余塵行,懷裏還抱着個美人,美人一手餵他吃葡萄,一手搭他胸口。
這幾人都是自小玩到大的,誰還不知誰底細,一見公主親自殺上門,各個悶聲憋笑,找個理由一鬨而散。
卻是可憐了那躲閃不及的小美人,被公主一雙妙目生生瞪得魂飛魄散,最後連滾帶爬的奪門而逃。
呸!
佳陽對着余塵行的臉啐一口,被他用扇子擋住。
「火氣這麼大。」余塵行笑道。
「姓余的,」佳陽眼睛一眨都要哭了,「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敢嫁給你哥哥?」
「你當然敢,但是我不希望。」
真的嗎?佳陽一頓,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滾:「為什麼?」
「因為我希望
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