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祭日,女兒心頭悲痛哀傷,哪裏有心思歡鬧。又不想來惹夫人和姐妹們不喜,索性還是不要來的好。」
他們在自己母親的祭日如此尋歡,卻還想讓自己也出席,自己悲傷不肯來,卻又怕掃他們興致,連提都不敢提母親,免得得罪韓夫人。
多麼體貼!多麼委屈!
許凌月的心頭是憤怒的,聽聞韓夫人今夜擺家宴不是祭奠母親而是尋歡作樂,她就決定給他們添堵。
母親的祭日就是今夜,自從醒來之後她一直都在齋戒,滿心悲痛。
可韓夫人早先有令,說先夫人是六月二十五下葬,祭日自然要算那一日。
將前夫人的祭日硬生生推後,然後讓一家人在這天尋歡作樂,這個賢夫人可真是賢惠啊。
韓夫人可惡,許耀卿更加可憎!
不可原諒!
許凌月心頭冷冷地笑着,不管怎麼演戲對着他們委屈地笑,心頭的憎恨是不會減淡半分的。
果然,韓夫人的臉色變了幾變,怒氣擋都擋不住。
顧昉,你死了都十年還想壓我一頭不成!
原本看着情敵的寶貝心肝痴傻醜陋,在府里被人肆意踐踏,她那些年的憋屈一掃而空,心頭皆是說不盡的快意。
否則,死丫頭哪裏能活到現在——如果不是看在看她被欺凌可以讓自己高興的份上!
而如今心頭的那種快意,早就被眼前這個伶牙俐齒、演技值爆表的許凌月給橫掃殆盡。
而且她這般大逆不道的話,許耀卿居然沒有斥責她,沒有將她趕回去禁足,竟然一聲不吭。
是什麼意思?難道後悔了?
她甚至連一句敷衍諸如姐姐早逝我比誰都心疼之類的話都不肯說,一口氣憋在胸口讓她噎得慌。
可許凌月卻又不肯放過她。
「另外有件事要稟告父親和夫人知道。為了母親的祭日,我早就齋戒的。這兩天我要去仁心堂向莊太醫致謝,感謝他的救命之恩。等回來,我就要去慈佑寺請淨空大師為母親誦經持咒,以告慰母親在天之靈,好讓她知曉女兒已經靈台清明,再不是那痴兒傻兒……」
不等她說完,許婉音譏笑道:「六丫頭你還說自己不是痴兒傻兒,難道你不知道淨空大師可非一般大和尚,他從來都不接待俗客,更加不會為凡俗之人誦經持咒的。滿京城的人都知道,王公貴族都請不動淨空大師,他可比莊太醫更難請呢,你這麼說可真是要讓人笑掉大牙的。」
許婉慧也道:「五妹妹說的是實情,可不只是一位王爺受拒呢,聽說連宮裏的貴人都被拒絕過。老秦王爺愛孫夭折,他親自去請淨空大師誦經持咒,可淨空大師直接拒絕,氣得老王爺帶人要去剷平慈佑寺呢。這事兒當時鬧得很大,可到了淨空大師也沒答應幫老王爺呢。六妹妹這麼說,還真是讓人不能相信。」
她看向程蘊,程蘊的一雙眼卻似乎長在許凌月身上一樣,雙眼一眨不眨,似乎生怕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而許耀卿面沉如水,一雙冷目黑黝黝地鎖着許凌月,不知道在想什麼。
第29章腹黑六小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