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凌月揚眉,神情傲然,張揚自信,「求不求是我的事情,答不答應是淨空大師的事情,與旁人可一點都無關的。」
一句話氣得許婉音拍了桌子。
不等她出言斥責,許凌月又對韓夫人道:「既然要去感謝莊太醫,總歸要準備禮物。凌月苦於囊中羞澀,既沒有月例又沒有母親留下的體己……在家裏倒是無妨,可要這樣寒酸地出門,總歸是丟了父親和夫人的臉面,那豈不是凌月的罪過。」
哼哼,要不回來母親的嫁妝,也好讓你膈應膈應的。
好,好,好!
韓夫人被氣得一股火往頭上頂,兩個太陽穴一陣陣地疼。
這就是來指責自己不發月例給她,指責自己壓着她母親的嫁妝不放給她?
好你個許凌月,好你個又丑又傻的六小姐。
這樣當着老爺的面給本夫人下絆子,你還真是不簡單吶。
不過,你想要來使壞卻沒那麼容易,韓夫人心下冷笑,那****在大廚房跟許耀卿哭訴,自己就已經全部知曉,自然早就有對策。
她使出全身力氣收住怒意,露出一個無奈又慈悲的苦笑,「快起來吧。這些天為了老夫人的壽誕,加上我又精神不大好,家裏的事交給費姨娘,倒是委屈你。你若要祭拜先夫人,自然沒有什麼不可的,一應需要只管跟陳管事說就是。」
許婉音卻不服氣地指責道:「小六,你不是從費姨娘那裏騙了一千兩銀子嗎?還要她那麼多好東西,怎麼會說自己窮酸呢。你要是窮酸,那我們可都要羞死了。」
她自然要適時給母親解圍,還要趁機狠狠踩許凌月一腳。
對上她得意又挑釁的眼神,許凌月卻並不氣憤也不慌亂。
她知道比起許婉純那種真的沒腦子,許婉音可不是那樣的人。
許婉音有才有貌有腦子,且既不是那種徹底偽裝的白蓮花,又不是那種跋扈驕縱刁蠻女,她向來以真性情不虛偽做作出名的。
她是所謂的率真、真性情那一掛的!
說白了就是進可以潑辣地攻,退可以溫柔懂禮,這就是真性情。
她迎着許婉音質疑的目光,露出一個哀婉的笑容,「這一千兩銀子你不問我也是要跟父親和夫人匯報呢。這筆錢是要去慈佑寺用的。」
許婉音譏諷道:「淨空大師可不是銅臭和尚,你再多的銀子也買不動,你這是做一點兒用處也沒有。」
許凌月幽幽道:「你不會懂我失去母親的痛苦。哪怕別人覺得沒用的事情,我也願意去做。如果做一輩子沒用的事兒可以換回我母親一絲一毫的時光我也願意!銀子不是給淨空大師的,我要去給母親點一盞長明燈。這個事情,不好麻煩夫人,一定要我自己做。母親去世的時候,我就得了怪病,一切都記不清楚了。現在突然清醒過來想要找母親可她卻已化為一抔黃土,今生再也見不到,再也不能喚她一聲母親,再也不能承歡膝下,那種痛苦,那種悲痛欲絕的痛苦,你懂?」
大顆的淚珠盈滿眼眶,強忍着卻終於忍不住,爭先恐後地落下來,哀婉悽美,讓人動容。
【本書群號2785755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