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梁倒掛在閒漢的肩膀上,硌得胸疼,頭也發暈,慌忙叫停,那閒漢卻偏不聽,直到跑至另一條街上,才把他放了下來。全\本\小\說\網張梁惦記着那媒人,一落地就朝回沖,卻被閒漢的攔了回來。閒漢威脅他道:「張老爺,我有的是力氣,你若再跑,我就一氣把你扛回祥符縣去。」
張梁恨恨地跺腳,卻拿他沒辦法,只好道:「那我去瞧瞧我家夫人。」
這個要求,閒漢准了,又跟條尾巴似的,隨張梁到了羅家酒樓後院裏,方氏見到張梁,喜出望外,卻不知他是來送生活費的,還是來接她回祥符縣的,於是眼巴巴地盯着,等待他開口。
張梁看了看院子裏守着的閒漢,招手叫方氏近前,小聲道:「你悄悄地出門去,尋個媒人,也別請來家裏,直接叫她出個草帖,填了伯臨的生辰八字,送到王翰林府上去。」
填草帖?那不就是要娶親?方氏愣道:「送到王翰林家作甚?」
張梁笑道:「我們家要作興了,王翰林有意將女兒嫁與我們家伯臨,得趕緊提親去。」
方氏還指望着賣李舒一個人情,好讓自己有機會去祥符縣呢。因此一聽這話,堅決反對,死活不肯出門去尋媒人。
張梁一直認為方氏是討厭李舒的,現在好容易有機會娶一房新媳婦,卻為何不願意?他百思不得其解,便準備動用武力。
任嬸瞧着不對勁,連忙上前,道:「二老爺,只要你答應把我們接回祥符縣,二夫人馬上就去尋媒人。」
方氏好容易盼到李舒娘家失勢,怎會願意又娶一房不好拿捏的媳婦?她恨任嬸講得不如意,伸出巴掌就朝她臉上扇去,罵道:「哪個說要我去請媒人?」
張梁本來沒指望方氏,但如今只剩下了她,只好耐着性子問道:「你為何不同意這門親?王翰林那是怎樣的人家,若伯臨娶了他家小娘子,還愁沒得官做?」
方氏才不稀罕甚麼官不官的,她娘家哥哥是官,兒子伯臨也曾是個官,如今都是甚麼下場?她所期盼的,和張梁完全不一樣,她只願家裏平平安安,吃喝不愁,再來個聽話的好媳婦,懷抱兩個胖孫子,這輩子就滿足了。
這老兩口,心裏想得完全不一樣,哪裏談得到一處去,完全是雞同鴨講,吵吵嚷嚷了好一陣,也沒能出個結果。
張梁一氣之下,到對面算命的攤子上借來紙筆,寫上張伯臨的生辰八字,交與任嬸道:「這趟差事就交與你了,若辦得好,重重有賞。」
任嬸一聽說有錢拿,十分願意,摟過紙就要出門。方氏衝上去,把她攔在門口,罵道:「你到底是誰的陪嫁?你若是敢去尋媒人,我轉頭就把你賣掉。」
任嬸還沒答話,那蹲在門口的閒漢一聽見「媒人」二字,嗖地就沖了進來,叫道:「誰要去尋媒人,先吃我兩拳。」
方氏樂了,忙把任嬸一指,道:「就是她,快些攔住了。」
閒漢上前一步,將任嬸兩條胳膊反剪,方氏則趁機搜出張伯臨的生辰八字,撕了個粉碎。
張梁走出門來,瞧見這一幕,氣得直轉圈:「反了,反了。」
閒漢生怕張梁再待下去,他的工錢就要泡湯,於是放開任嬸,沖張梁唱了個肥喏,道:「張老爺,若您尋了媒人,我一家老小明日就要喝西北風。」
這話只講了一半,張梁正等着他接下文,人就被扛了起來,氣得他哇哇大叫。閒漢也不理他,埋着頭一路狂奔,直到見了張伯臨,才把他放下來,伸手要工錢。
張伯臨聽閒漢講了經過,讚許有加,當着張梁的面付了工錢,又叫他照舊盯着。張梁大罵張伯臨不孝,惹來學館裏許多學生探頭探腦,張伯臨卻故意大聲道:「我生怕父親路上有閃失,特意雇個人跟着,何來不孝一說?」
此話一出,那些腦袋就又能縮回去了,看來很是認同,張梁欲哭無淚,只好回家。坐在屋裏生悶氣,連小墜子端茶來,也被他趕了下去。他仔細想了想,張伯臨為何不願意娶王翰林家的閨女,皆因惦記着李舒,看來要想做成這門親事,還得從李舒那裏下手。
他想着想着,計上心頭,馬上投筆,與李舒寫了一封信,大意是,張伯臨這裏有一門好親,為了避免女家誤會,希望李舒能深明大義,早日另尋人家,趕緊嫁了算了。
第兩百六十二章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