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霞早就餓了,連連搖頭,客套話都未講一句,接過來就啃。\www。qВ5、c0m\\三兩下下肚,才謝林依道:「若不是二少夫人的肉餅,我怕是要餓整整一下午。」
這不是林依想要的回答,她靜靜望着街面,沒有作聲。等待良久,身後仍沒有動靜,再過了一時,流霞叫道:「二少夫人,那邊停了幾頂轎子,我去問問價錢。」
林依終究沒等來一句解釋,或一聲道歉,望着流霞背影,經北風一吹,心徹底涼了。
流霞渾然不覺有甚麼不對,喚來三乘轎子,請林依上轎,再去接了楊氏民張仲微,一同朝街上去。
照着楊氏的意思,三人先到了相國寺東門大街,此處皆是幞頭、腰帶、書籍,及冠朵鋪席。下了轎,林依付過錢,來扶楊氏,楊氏卻不急着進鋪子去瞧,而指了南邊道:「寺南即錄事項伎館;北邊小甜水巷,南食店甚盛,但伎館亦多,因此咱們只在寺南逛,別走遠了。
楊氏竟也防着這個,林依詫異看她。
楊氏瞧見她神情,解釋一番,林依才明白,原來北宋是禁止官員狎伎的,一經舉報,輕則降級,重則辭官。這條規定深得林依的心,歡喜道:」原來做官還有這好處。」
楊氏輕笑道:「你也別報太大希望,這種事,是屢禁不止的,所謂官官相護,人人都愛去,誰來舉報?只有運氣不好碰上作對的人,才能吃上苦頭。」
林依有些微失望,但還是道:「有總比沒有好。」
楊氏點頭,道:「有這條規矩,總算有個約束,自家再看嚴些,出不了甚麼大岔子。」
林依十分感激楊氏教她御夫之道,便想為其回娘家撐臉面,挑了一家招牌最大的成衣店,拉她進去看。楊氏卻道:「我爹早已過世,家中僅有繼母與兄弟,咱們買些胭脂水粉,再買一頂幞頭即可。」
林依猜她是嫌成衣太貴,一問果然如此,楊氏道:「一件衣裳,動輒數貫,不是咱們能買的。」
林依嚇住,道:「下回咱們早作準備,扯布來叫青苗做。」
婆媳二人商量一陣,選了家門面不大,但顧客頗多的店,將中等價位的胭脂水粉挑了兩樣,林依心道難得出來一趟,便多買了一盒,當場送與楊氏。楊氏連稱花費了錢,但卻滿臉都是笑意,林依見她高興,便藉機將李舒歉意轉告。楊氏在這些事上很大度,連稱長輩之事與小輩無關,叫她放心。二人接着又到幞頭店買了頂漆紗幞頭,張仲微掏出包袱皮,流霞將物事包好,一手拎了。
女人天生愛逛街,哪怕禮物已置辦齊全,仍捨不得就此歸家。林依與楊氏逛了一家又一家,直到腿腳酸軟,張仲微十分不滿,道:「又沒見你們買甚麼,有甚麼逛頭?」
林依懶得與他溝通這個,向楊氏道:「天色不早,咱們尋個攤子,喝碗熱湯便回家,如何?」
大冷的天,喝一碗熱乎乎的湯,想想都要暖和幾分,楊氏顧不得要省錢,點了點頭。於是尋了個攤兒坐下,叫上三碗熱氣直冒的棒骨湯,張仲微一口下肚,直呼舒泰。旁邊另有一家角球店,零售而不設座位,專拆整為零賣羊肉。林依走過去瞧了瞧,挑了一碟軟羊,一碟爛蒸大片,端來與楊氏、張仲微同吃。
三人高高興興吃完,林依將軟羊跟爛蒸大片又買了兩碟子,向店家討了兩張油紙,包作兩包,稱要帶回去與張棟下酒。流霞見還多出一份來,以為楊氏又要偏她,正竊喜,卻聽見林依道:「青苗賣姜辣蘿蔔,日日辛苦,且帶一包回去與她吃。」
流霞登時失落,但林依徑直從她身旁走過,看也沒看她一眼。楊氏不知林依是生流霞的氣,還道她是配合自己,心想這兒媳真真是貼心,臉上不知不覺帶了笑。
張仲微喚來轎子,三人坐了,流霞拎了包袱在後頭跟着,一起回家。待得下轎,林依先扶楊氏進屋,才推開門,就見地上有一溜血滴,嚇得她們連退三步。張仲微跟在後頭,不知何事,探身一看,也唬了一跳,連聲喚道:「爹,爹,出了甚麼事?」
張棟自裏間出來,皺眉責道:「何事大呼小叫?」
楊氏一眼瞧見他手上有傷,血跡未乾,趕忙上前查看,急問:「這是怎麼了——」話未完,她卻愣住,原來張棟右手虎口滴血處,乃是一圈牙印。張棟看似心情極糟糕,不耐煩地抽
第一百二十二章林依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