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國公祖孫三人外出兩年,歷經生死,保國公還沒了命,究竟帶回了什麼消息,別說普通民眾,就是那些在金殿上等了半夜一天的官員都不知道。百姓種種猜測,官員也心中嘀咕,人們都能意識到問題嚴重性,誰也不敢輕易宣之於口。
第二天傍晚,仁和帝、謹親王、裕郡王和五位閣老才從御書房出來,個個面色沉謹。到了金殿上,仁和帝沒說什麼,又叫了幾名官員到御書房說話,其他人就各自回家了。有好事的官員想跟謹親王和裕郡王及幾位閣老打聽,被搶白了一頓,消停了。千方百計打聽消息的人不少,但卻沒有人得到確切的消息。
據說,同仁和帝到御書房議事的這幾位回到家就把自己關進了書房,跟家人都不接觸了。得他們信任的幕僚聽到些風聲,也都垂頭低首,不敢吐露半個字。
花崢和花嶸一直在宮中接受治療,到了第三天中午,他們身體狀況好轉。仁和帝跟他們談了一個下午,又召保國公夫人進宮,親自安撫了一番,才讓他們帶保國公的屍首回府停靈安葬。回到府里,花崢和花嶸及保國公夫人跟任何人都不提宮裏發生的事,有人問就搖頭嘆氣,只默默準備保國公的喪事,舉家齊哀。
第四天早晨,聖旨傳到了保國公府,賜保國公金縷戰衣,並着其穿金縷戰衣下葬,這是朝廷對戰死沙場的武將最隆重的賞賜。另外准花崢襲保國公爵,賜了花嶸一個子爵,准其世襲三代,還有就是賞賜了一些財物金銀。
裕郡王原打算等江陽縣主的親事定下,九月底或十月初到西南省上任。這件事一出,他天天呆在宮裏,同仁和帝議事,不能去赴任了。西南省現任總督身體不好,許多事務不能及時處理,沒有新總督及時接替處理,定會埋下隱患。
這時候,二皇子跪請仁和帝給他一個機會,哪怕到西南省做個小官,他也願意。朝廷正是用人之際,做為皇子,他願意到西南省做一個小官,只想為社稷安定盡一份力。仁和帝很高興,同裕郡王一商量,就封了二皇子為西南省總督。又讓已致仕的華南省總督出山,做二皇子的督導幕僚,一起到西南省赴任了。
二皇子此舉給不敢議論保國公府的事、不得不沉默的人們增添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新鮮話題。有人說二皇子傻,放着京城的富貴日子不過,非要去窮鄉僻壤當小官。有人說二皇子搶風頭、吸引仁和帝的注意力,卻沒人敢與他一爭。也有人說二皇子太聰明、太睿智,以退為進、遠離是非、精於取捨的魅力不是誰都有的。
只準備了五天,二皇子就帶着他的一位李姓側妃上任去了。他臨行之前,跟端寧公主談了許久,又見了沈愷,囑咐沈愷成親之後趕緊去西南赴任。他看好的幾位官員都被他帶到西南省為官了,津州的盧知府便是其中之一。
盧夕顏下個月及笄,卻等不到了,估計她的及笄儀式要在路上舉行了。沈榮華本想在她的及笄禮上儘儘心,情況有變,只能換成厚重的及笄禮,沐川槿和端寧公主都有禮物給她。他們一家起程,沈榮華特意到津州送行,兩人依依而別。
深秋時節,雲高天淨,秋風吹起飄落的黃葉,舞動零落的無奈與哀傷。
沈榮華坐在蒲園小花園的涼亭里,正在看沈愷成親的禮單,查漏補缺。被飄飛的黃葉討擾,她一聲長嘆,又從錦盒裏小心翼翼拿出及笄禮上收到的石簪。她撫弄石簪,越看就越覺得熟悉,親切感自心底衍生,卻飄乎不定,難以把握。
「一根石簪有什麼好看?可你卻視若珍寶,你的專注真讓人——嫉妒。」
低沉親昵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嚇了沈榮華一跳,她緊緊皺眉,回頭看到唐璥那張俊美的臉以及眼底柔媚的笑意,她的心微微顫動。美人不管男的女的都讓人賞心悅目,會讓人本能的心動,可一想到本能之外的東西,又讓人膩煩。
「有事?」沈榮華站起來沖唐璥福了福,對不請自到的客人也不能失了禮數。
完美周全的禮數和規矩恰是疏遠的表現,試問誰會和親近的人講俗禮呢?
唐璥笑意盎然,根本不在乎沈榮華的冷淡,他坐到沈榮華對面,又示意沈榮華坐下,才說:「令尊和江陽縣主訂婚那日我在江東,沒能參加,頗為遺憾。昨日剛回來,我就補了兩份禮,一份送到謹親王府,一份送到了沈府。我此來要在京城逗留月余,可以參加令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