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東風於西風
正是雪後初晴,侯岳和小淘坐在馬車。全//本//小//說//網這是城東朱記商隊的馬車,平日因為常常雇他家的馬車去武功縣運鞭炮煙花的,一來二去,比較熟,這回正好朱記商隊要去鄠縣,小夫妻倆就搭了順風車。
馬車的車轍壓着路上的冰片發出卡吱卡吱的聲音。
「大叔,到鄠縣還要多久啊?」侯岳探出頭問道,有些不耐的伸手伸腳的,這坐在馬車上,手腳都凍冰冷了。
「就在前面不遠了。」那馬車夫轉頭道,還伸着手裏的鞭指了指,侯岳順着那方向,前面不遠就是一座橋,橋下是護城河,過了橋就是城門了。
「要不,我們下來走走去吧,外面有太陽,咱們活動活動還能暖和一點。」侯岳問小淘道。
小淘點點頭,於是兩人下了馬車,同那車夫道了別。
一下車,那陽光映着雪面晃人眼。小淘一手拉着侯岳,一手按在眉間,擋着光,風不是很大,絲絲的,透着冰雪的寒氣,但也透着一股子清新,季小淘不由的深吸一口氣,眯着眼望上天空,天空藍的十分通透,也很幽遠。
小淘用自製的圍脖圍着半張臉,這姑娘怕冷的緊,其實這麼縮着,反而見冷,有時放鬆肌肉,趟開了,反倒不覺太冷,看着小淘將自己穿成企鵝狀,侯岳好笑,抓了地上一把雪偷偷的塞進了她的圍脖。
小淘立刻冷的脖子處的寒毛都豎了起來,連忙摘下圍脖,將雪抖落,更是氣呼呼的追着侯岳打,硬要寒一團雪進侯岳的領子裏才罷休,沒一會兒,倒是全身暖和了。
「好久沒有這樣純粹的日子,每日裏計較着柴米油鹽的。張長李短的,咱們都俗了。」侯岳有些感嘆道。
「柴米油鹽就俗氣啊?哪家能離得了它們,沒有柴米油鹽的生活,你當是神仙哪,我倒覺的這樣的生活,真實,還自有一翻滿足。」
兩人邊說邊走。突然從城門處竄過來了個穿着白麻衣的少女,直竄到橋邊,看那架式就要往那護城河裏跳。後面還有好幾個人追着。還大叫着:「攔住她,攔住她……」
侯岳和小淘剛走下橋,見此情形,侯岳眼疾手快的,一手揪着少女的後衣領,將那少女拉離河邊,小淘又連忙將那少女拉到懷裏,少女也不知受了什麼委屈,就趴在小淘懷裏嗚嗚的哭了起來。
這時,後面的人已趕到,當先一個少年正要道謝,一抬眼見到是侯岳,便驚奇的道:「姐夫。你怎麼來了?」正是要找的季小刀。
「是小刀啊,我們聽說蘇夫人故去,因此來祭拜,對了,你姐姐到了。」侯岳說着就拉小淘過來,小淘懷裏的少女,此時已被一個老媽子拉了過去,卻仍底着頭,任別人在她耳邊說着什麼都是不理。
「小刀……」小淘喚了他一聲,那語氣和神情總是有些不合拍,這個弟弟,她不認得,也沒見過啊。
而那季小刀,此刻的神情卻頗有些玩味,他疑惑的看着小淘,隨後卻突然叫了句:「你是小淘堂姐吧?」
這一下子侯岳和小淘都蒙了,敢情這個季小刀不是她親弟弟季小刀,而是堂兄弟,只是堂兄弟之間怎麼有同名的呢。可小淘也不敢細問啊,自己經歷過的事還要問別人,不是徒惹人奇怪嗎?
「姐夫聽了我的名字,肯定是把我當成真正的小刀堂兄了吧。」那季小刀這回算明白了,雙方都弄錯人了,有些自嘲的道。
「是啊,可真有些弄糊塗了,你怎麼也叫小刀啊?」侯岳趁機問道,反正是他是姐夫,沒有小淘那樣的顧忌。
「小淘堂姐沒跟你說啊,小淘姐的爹是我大伯。小刀堂兄跟我同年,其實我真正的名字叫季衡,那一年,村里請了啟蒙先生,我和小刀堂哥一起去上學,我笨的很,那衡字死活也學不會,最後一氣之下,就吵着爹娘幫我改名字,爹娘不許,我見小刀堂哥的名字好寫,便硬是自己改了叫小刀,爹娘拗不過我,也就隨我了。」那季小淘淡笑道。
而季衡有一姐一弟,姐姐叫小稻,弟弟叫季量,而當日,因為口音的問題,再加上心裏先入為主的想法,一個把小淘聽成小稻,一個把小稻聽成小淘,在不同的口音下,稻和淘的音還真相差不大。
兜兜轉轉的。卻是一場空歡喜,不過能再見到堂弟那也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