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分,越傾城總算是整理好了預備要送去接管新規納入版圖的五座城池的工作人員名單。拿起桌上已經冷透的茶喝了一口,才覺得腹中有些飢餓。
剛要叫人準備晚膳,只見季貴人臉色鐵青地推門走了進來。
越傾城一愣:「你怎麼來了?」
季貴人沒搭理他,直接走到中廳的椅子上坐下。
「倒茶來。」越傾城嘆了口氣,對守在門口的麝月說道。
立刻便有丫鬟送來了熱茶。進門的時候頓了一下,低着頭將茶壺放好。
「這是麥茶,是夏將軍剛炒出來的。」說完趕緊低頭閃人。生怕惹怒了臉色本來就不好的季貴人。
看着自家丫鬟逃命似的多留一分都不肯。越傾城更加確定肯定是這倆熊孩子又鬧了么蛾子了。
「吵架了?」越傾城坐下,倒了一杯熱熱的麥茶。頓時一股清甜的香味兒撲鼻而來。
季貴人摺扇在手中轉着,卻不說話。
越傾城也不多問,這小子想說什麼自然會說,不想說你就是撬開他的嘴也不會聽到一個字。天生就是屬蚌的。
外面,蓮生走到門口,並不進來。只是站在門口問道:「左相大人,我家小姐問在哪裏開飯?」
越傾城迷茫地看了季貴人一眼:「你們倆跑到我家來開飯?」
季貴人哼了一聲,別開了臉。
見他這份傲嬌樣,越傾城更加詫異。到底出了什麼事,竟然跑到他家來吃飯了。
告訴蓮生可以在水榭邊上的攬月閣擺席。
蓮生得了信,笑着說大約再兩刻鐘就差不多可以開飯了。又往廚房那邊走去了。
越傾城掃了季貴人一眼,也不問他。兩人就這樣默默地坐着喝茶。
果然過了將近半個小時。蓮生前來通稟可以開飯了。越傾城輕咳一聲,起身率先往屋外走去。季貴人頓了一下,也起身跟着走出去。
攬月閣的格局更接近於小閣樓。八角形的,裏面有一張八仙桌。靠牆的地方放了一張琴。四周更多的是各類植物,都是比較嬌氣難養的那種。
其實將飯菜擺在這兒,夏無邪有些為難的。她知道有很多植物是受不了飯菜的味道的。比如蘭花這種東西,過於清淡。飯菜的味道若是比較刺激,三四天屋子裏都散不掉這個味兒。於是夏無邪決定等吃完飯一定要將門窗都開着,至少要開一晚上才行。
正想着,越傾城和季貴人已經走了進來。
「快進來。」夏無邪笑着招呼他倆。
越傾城見夏無邪脫了軟甲,只一身家常箭袖,腰上繫着雪白的圍裙。袖管擼起,露出雪白的兩條胳膊。小巧精緻的手正端着碗筷往桌上擺。頭髮早已盤成了糰子頭。眼睛晶亮地看着他們。
「今日怎麼如此有興致?」越傾城笑着走到椅子旁邊坐下。
夏無邪眼神飄遠:「還不是給你添麻煩了麼……」
越傾城點點頭:「原來你是知道的。」
季貴人不聲不響地走到椅子邊上坐下。臉上的神色仍然不好。
夏無邪嘆了口氣:「哎呀,你這小家子氣的給誰看啊。不就花了你幾個錢麼,至於麼?」
又轉過臉來對着越傾城笑道:「今日的菜都是貴人買的。只有酒是我從鳳羽國皇宮偷出來的。」
越傾城訝異地看向季貴人,說他花錢買菜倒是不足為奇,可看夏無邪的口氣就知道,季貴人是去了菜市場買的菜。堂堂右相,去菜市場買菜?聞所未聞啊。
等一下……越傾城擰着眉:「你從鳳羽國皇宮偷了一罈子酒?」
夏無邪聳聳肩:「玉璽又不能吃不能喝,當然是玉髓酒有價值了。」
越傾城扶額,應該找個時間跟夏無邪好好談一談,關於這丫頭走到哪兒都絕對不會空手回來的毛病應該改一改。
「做了糖醋小排,溜肥腸,這是專門給你們喝酒的。還泡了點陳醋花生配菠薐菜。燉了一鍋山蘑菇小母雞,一會兒端上來。」夏無邪將筷子塞給越傾城和季貴人。
季貴人瞥了越傾城一眼:「她可是專門做了你愛吃的。」
越傾城看着滿桌子香氣四溢的菜餚,低頭笑了笑:「倒是多年未曾吃過家常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