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太極殿上正在進行早朝。雖然比起早朝皇帝更看重和重臣在東西堂的議事,但定製還是免不了的。今日皇帝先讓內侍將梁王的書信遞給大臣們一一傳閱,然後問:
「諸位看梁王所書之信,有何感想?」
「梁王乃出兵勤王第一人,忠心可嘉,朝廷理應獎賞他。而秦州都督襄陽王至今還未有消息,懇請皇上發旨催促。」司馬鷙可不知道他給洛陽的書信引發了太子、張妃兩黨的爭論,他也想不到朝廷在外敵還未解決的情況下就又開始內鬥了。而這位大臣的話中,獎賞梁王並不是重點,重點是攻擊太子的鐵杆兄弟襄陽王...
自然沒過多久就有另一個大臣跳出來反駁:
「皇上,這梁王如此快趕到洛陽,有人認為他居功,但依老臣卻看梁王分明是未接聖旨就自作主張出兵的。梁王私自徵兵,私設軍職,私自發兵.....目無朝廷、目無法度,其心可誅啊!」他越說越激動,最後竟然不顧還有叛軍沒解決,不顧得罪司馬鷙這個王爺,蹦出個『其心可誅』來,引起大臣們一陣議論。
這大臣的話雖說的偏激,但仍有不少人點頭附和,這些人大多是太子一黨的官員。對比起梁王,太子的胞弟襄陽王目前還沒有任何動靜呢,梁王受獎賞不是什麼大事,但這樣下去同為都督的襄陽王必定會受到懲罰,這可是他們不願意看到的。他們只好硬着頭皮挑司馬鷙的刺兒,幫襄陽王找藉口,說襄陽王是未接旨而不敢輕動,對比起自作主張的梁王那才是真正的忠心耿耿。完全顛倒妃黨的觀點,為襄陽王脫罪。當然他們也不知道其實秦州方面的消息是被司馬鷙封鎖了,甚至司馬鷙連聖旨也敢扣,京城洛陽都被圍了,他還有什麼顧忌呢?
既然太子一黨表示反對了,那張妃黨就又不樂意了,他們處事的原則『三個凡是』:凡是*支持的就他們就反對;凡是*反對的他們就支持;凡是*做的事他們就要破壞。*說東,他們說西,偶爾才會顧及事實真相,只是偶爾。既然*反對梁王,那他們就支持拉攏梁王!對比起太子鐵杆襄陽王的崛起,他們寧可讓梁王崛起!順帶還向他視好,讓他向張妃陣營靠攏。妃黨一官員尖酸刻薄的反駁道:
「如今叛軍未破就開始猜忌梁王,某些人不知道是不是收了反王越的好處,這才是真正的『其心可誅』啊!」更是打着斜眼瞟着方才發言的官員。
面對妃黨官員赤裸裸的污衊,方才冒險發言反對梁王的那*官員漲紅了臉,不過又有人為他說話了:
「皇上,秦州比起雍州既偏遠上許多又道路難行,消息不通,臣想襄陽王必還未接到聖旨。」
.....
坐在皇座上的皇帝冷眼看着下頭兩黨大臣們做着毫無意義的爭論,雖然大多數官員都是一言不發,不參與兩黨的爭論。但是兩黨還是嚴重阻礙了正常的朝會的進行。弄得早朝像極了吵鬧的菜市場,要是平庸一些的皇帝肯定會聽得頭痛。雖然皇帝不頭痛,但這也是他喜歡和個別重臣在東西堂議事而不喜歡和眾臣早朝的緣故。可皇帝又不阻止兩黨爭論,他也有他的考慮,太子是儲君,是未來的皇帝,亦只是未來皇帝罷了,比起讓太子自己羽翼豐滿而自保,皇帝更放心把太子置於自己的羽翼庇護之下,皇帝可不想有個強勢的太子跟他爭權,甚至爭位,他要分散太子和*的精力和注意力。這也是他放縱張妃黨的原因,精明勤政的皇帝怎麼可能就因為寵愛一個妃子就讓她得權呢?皇帝只是利用她的野心而已,這些黨爭小九九他一個皇帝會不知道?他只是裝作不知而已,所有的一切他都自認為脫不出自己的控制。
但再讓他們爭論下去永遠不會有結果,也是該他做決斷的時候了.....
永寧縣城,只是大晉千千萬萬鄉城裏的一座普通的小城。
此時永寧縣眾官員在余縣令的帶領下戰戰兢兢地給司馬鷙等人洗塵置宴,司馬鷙也玩老把戲,讓士兵把他們好好的恐嚇敲打一番,不過親衛們這次已經過敵人的鮮血洗禮,更顯得充滿殺煞之氣,威武異常,司馬鷙故意沒讓他們換下鎧甲,個個都是剛從戰場上下來的,面露凶光,武器鎧甲上隱隱有血跡,散發出濃烈的血腥味。
「余縣令,你們怎麼都不吃呢?這麼多好菜!」穿着鎧甲的司馬鷙故意動作夾菜,讓鎧甲發出嚇人的摩擦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