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王朔換了一身當地女兒家常穿的衣服,低調的來到了一個小院子的門前,身邊只有玄武陪着。
「這位小娘子,不知有何事啊?」應門的門子有些不走尋常路,王朔看着面前人高馬大的護衛,竭力裝作溫和有禮的樣子,差點兒沒笑出來,他們就不能找個斯文點兒的人來開門嗎?演戲也不能太敷衍啊!
「這位大哥請了,小女子聽說表叔路經此地,特來請安。」王朔笑着道。
「小娘子玩笑了……」那壯漢護衛還想裝傻,王朔從袖子裏掏出了福慧郡主的玉佩,這是皇室中人表明身份的玉佩,女子用的是鳳凰牡丹紋,上面還有一個大大的徒字。
護衛這下知道王朔是有備而來了,嚴肅恭敬道:「請您稍後。」
不一會兒王朔就被引進了院子,繞過小小的壁影,中山王徒耿正在一缸荷花前沉思。
「見過中山王殿下,殿下千歲。」王朔進門就是一禮,有求於人,姿態總要放低點兒。
「不是說來找表叔的嗎?」徒耿挑眉一笑。
「該稱呼您為小舅舅才是。」王朔也不怯場,以前的稱呼都是亂叫了,徒耿和福慧郡主都是堂姐弟,正經論起來是該稱呼舅舅的,天知道當初自己為什麼就叫成了表叔,而幾個當事人無人糾正?大約是一表三千里,表叔聽起來更疏遠?
「哦,那大侄女兒來找我這個舅舅所為何事啊?」
「聽說舅舅要回老家了,侄女兒也想回老家探望祖父母,盼能捎帶一程呢。」王朔假惺惺道。
「我如今可是個小小的商人,讓你爹護送你回去唄。」徒耿莫名其妙得被找上來,怎麼可能答應。
「唉,多事之秋,老父親哪兒能分出人手來,都是一家人,還請舅舅多加援手了。」王朔準備撒潑打滾都要黏上徒耿的,又把初次見面時那「一家人」的藉口拿出來用。
「大侄女兒說的哪裏話,你要回家,如此有孝心,你表叔怎麼也要帶你啊。」
「啊,這就變成表叔啦!」王朔翻白眼道。
「唉~一看大侄女兒就沒有出門的經驗,你我年紀相當,說是表叔侄女兒要自然些啊!」徒耿裝模作樣得嘆息道。
王朔在內心回以「呵呵」二字,面上還是巧笑嫣然道:「表叔說的是!」日後王朔常拿這個稱呼來打趣徒耿,旁人聽了不免暗自嘀咕一句,中山王傻了吧,輩分都不會算。皇帝陛下也知道,還笑問他們典故,二人又哪裏能說,只得打哈哈過去了,更坐實了中山王「傻子」的猜測~~
「那咱們三日後辰時在北城門外的十里坡相見,大侄女兒可要來哦~」
「表叔放心!」王朔留下這麼一句就爽快回去了,全程毫無煙火氣息,也沒有威脅徒耿要把他的行蹤泄露出去的意思。王朔人都到了,還需要威逼利誘什麼?
等王朔一走,中山王徒耿靜默半響,伸手摘了缸中亭亭玉立的荷花,把玩片刻,突然把荷花捏爛在手裏,道:「查查,誰泄露了消息。」
「是!」一個護衛應聲退下,自去查看不提。
徒耿把揉爛的荷花扔進花缸里,暈染出一片淡紅色,快步往屋裏走去,袍角被帶起一片,看樣子十分生氣。
徒耿洗了手坐下,旁邊一個四五十歲模樣的幕僚老頭道:「少主子,咱們真要帶着她嗎?」
「我那堂姐夫可不是這般古道熱腸的人,不是說王子騰都已經送至軍中,我的那堂姐也臥床多日了嗎?」徒耿嘲諷着王守忠忘恩負義的行為,淡淡道:「把消息遞給王守忠,別暴露我們。」
「是。」幕僚沉聲應道。
三天轉瞬即逝,徒耿按約在十里坡等過了辰時,王朔果然連個鬼影兒都沒有,徒耿愉快得勾起嘴角,騎馬奔行,往京城趕去。
剛轉過十里坡,就聽見前面有人呼喊:「表叔,表叔~」
徒耿勒馬,定睛一看,不正是王朔嗎?王朔換了男裝,身邊帶着九個護衛,一行十人都是男裝打扮,卻也如青松蒼柏一般俊俏挺拔,靜靜等在路邊。
王朔等在這回京城的必經之路上,仰着燦爛的笑臉對徒耿道:「表叔,侄女兒多走了一段路,在這兒等您,您不介意吧?」
徒耿回了一個大大的笑臉,道:「怎麼會介意,我這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