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芷黑線,默了一會兒,突然露出一個特別痛苦的表情,她擰巴着臉,扯住對方的手臂,整個人幾乎彎成弓形。
「救命……」她的聲音都這麼虛弱了,趕快放她去WC!
對方嚇了一跳,忙握住她的手。「你怎麼了?」
聶芷內心簡直在咆哮,她痛苦地瞟一眼面前那個漂亮的過分的少年,左右猶豫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地遵從了自己的生理需要。「我要上廁所。」
少年頓了一頓,側過身來,陰測測道:「進門左轉最後一間房。」
聶芷趕緊奔過去,臨走時少年還拽了她一下,眼神陰沉地恐怖。「你不記得你說過什麼了?」
誒?聶芷只是停頓了一瞬,轉而撒腿就跑。
出來時聶芷並沒有再看到少年,師傅也沒有出現,她鬆口氣。也好,剛剛那麼窘迫的情景真心不大妙。不過她倒是真不記得自己跟少年說過什麼,只他那張臉有那麼些許的熟悉。
她的天,她可是患有輕微的臉盲症,如果她真的覺得那張漂亮的臉熟悉,不就是說少年其實是大眾臉了?這不可能,所以她應該沒有見過他。
這段插曲對於聶芷來說也沒有什麼,發生了也就過去了,她的記憶才不會那麼深刻。
所幸她上課的學校的時間安排還算合理,下午兩點半上課,這對於聶芷來說是很合適的。她既有空閒的時間去做別的事情,也不會因為上課期間太長而煩躁,畢竟她還是從大學裏畢業的,這種小兒科的課在她眼裏簡直就像過家家。
下午總是讓人睏倦的,聶芷出現時,鍾言正無聊地打着呵欠。她衝着聶芷招手,眼睛也有些睜不開。
聶芷好笑地靠過去。「除去上學來回的時間和吃飯的時間,你明明有一個小時可以午睡,為什麼你現在這麼困?」
「可別說了,你以為我在家都幹嘛呢,我媽逼我學鋼琴,每天都要練四個小時。中午一個小時,晚上三個小時,你知道我過得有多痛苦麼?」
聶芷想了一想,誠懇道:「不知道。」
鍾言哀嘆一聲,「我都跟我媽說了多少遍,我不適合彈鋼琴,我也不是這塊料,她偏偏要我學。強迫我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她自己也不覺得有意思啊,還整天監督我,嫌我這個音沒彈好那個音彈錯了,她自己來學可比在一旁看我出錯好多了。」
面對鍾言的抱怨,聶芷微微一笑,她想起自己曾買了把結他卻一直沒彈的過去,心裏暗嘆:鍾言有條件學音樂卻不喜歡,她沒有條件去學卻也不喜歡,只是她所感到的難過比鍾言少那麼一些。
她又想起自己昨天看的一本心理學方面的書,便笑着問鍾言:「你是不喜歡學鋼琴是麼?」
「那不是廢話,要是我學的是結他可就好多了,我愛結他的節奏感。」
聶芷翻轉身子,斜靠着桌背,靜靜看她,這讓鍾言恍惚了一個剎那。她問聶芷:「你問這個幹嘛?」
「那你為什麼不喜歡彈鋼琴?所有樂器的節奏感都是相通的,而鋼琴還是樂器之王呢。」
「這個?」鍾言抿着唇也不過多思考,張口便答:「我彈不好鋼琴,而且我媽還逼我去彈。」
「所以呢?」
鍾言聳肩。「所以我就不喜歡彈鋼琴啊,我媽越是逼我,我就越不喜歡彈。」
典型的逆反心理,聶芷回憶了番書上對於逆反心理的解釋,組織了一下語言,問道:「因為母親想通過彈鋼琴讓你成長,卻沒有建立在你也願意的基礎上,而你覺得這不是一種愛,所以你想通過自己的主觀行動去反抗母親的自主犧牲?」
「誒?自主犧牲?犧牲的不是我麼?」
聶芷豎起食指在鍾言眼前晃了晃,笑得明媚。「你自己也說了母親對於自己去學鋼琴來說更願意聽你彈鋼琴,她犧牲的不僅是自己的時間,還有自己學習鋼琴的潛在利益。機會成本這個東西你曉得的吧?雖然母親沒有損失她的物質利益,但在陪伴你彈鋼琴的四個小時當中,她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她所損失的。你應該感到幸福啊,畢竟母親也只是為了讓你能成長才要你學習樂器的啊。」
鍾言僵了僵,唇角一抽,凝噎了半晌才道:「那她也不能讓我學鋼琴啊,明知我不是學鋼琴的料。」
「那你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