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夫人,土舍已經知錯了,還請夫人高抬貴手,給他一次改過的機會。」蘇循天也跳出來唱紅臉了,大家紛紛稱是,再三求情,田妙雯臉色稍霽,沉吟片刻,才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饒,重責二十大棍!」
蘇循天還要再說,田妙雯臉色一沉,道:「再有進言者,一同責打!」
葉小安人緣兒沒那麼好,田妙雯此言一出,眾人立即閉緊了嘴巴,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生怕主母大人以為他吱聲了。
新媳婦過門頭一天,連公公婆婆都還沒見呢,先把大伯子重打了一頓,這股子彪悍勁兒,實在令人嘆為觀止。
那些土兵執行田妙雯的命令還真是不折不扣,一點也沒因為葉小安是土舍就手下留情。而且由於葉小安一向的行為,偏偏他還長得跟葉小天一模一樣,這些土兵對他尤為痛恨,認為這個廢物抹黑了尊者大人,一模一樣的相貌簡直就是對尊者的冒犯,哪怕他沒做過任何錯事,光這一點就是最大的原罪了。
如今有了這個機會安能錯過?大棍掄開一通責打,一棍子下去葉小安就是猛一哆嗦,一開始他還想咬牙硬抗,五棍子過後就開始哭爹喊娘,十棍子之後就開始聲嘶力竭地求饒了。
田妙雯也不理他,徑直回到主位坐下,朗聲道:「土司如今赴京待勘,不過你們不必擔心,死罪是絕不致於,朝廷頂多對他予以些責罰,以堵悠悠眾人之口,就算打板子,那也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啪啪啪!」
葉小安的屁股蛋子努力地從門口發出應和的聲音,他被打得可着實不輕,一點兒也沒享受到「高高舉起、輕輕落下」的待遇。
「親兒子和乾兒子,那可是不同的。」
田妙雯含蓄地點了一句,隨即便轉入正題,道:「現在問題之所在,不在於朝廷,不在於土司的安危,而在於臥牛嶺。如果臥牛嶺出了事,那即便朝廷未予土司嚴責,我臥牛山勢力也將煙消雲散,現在臥牛山所遭遇的困難,大家心裏都清楚,我想知道你們有什麼見解,大家不妨各抒己見。」
一聽主母大人問計,於撲滿立即滿面紅光地沖了出來,振臂大呼道:「戰!戰!戰!誰要戰,我便戰!」
田妙雯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好戰份子,不由一呆,於撲滿興奮地道:「主母大人,你就下令吧,撲滿願領一支人馬,踏平展家堡、掃蕩肥鵝嶺,宰了張雨寒那個老東西,一統銅仁、挾控石阡!」
田妙雯的嘴角微微地抽搐了一下,葉小天是個極品,葉小安的哥哥是個極品,沒想到葉小安的部下也這麼極品,臥牛山極品主母大人的路,任重而道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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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啊,娘啊!兒子要回京城,兒子在這臥牛山沒法兒過啦……」葉小安叫兩個人架着他,一進後宅身子就整個兒軟下來,做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他被打的確實不輕,外袍褪下,雪白的小衣上血淋淋一片,但是皮肉傷而已,臥牛山這些土兵可不像錦衣衛行刑司的人,那杖法是專門練過會使陰勁兒的。
但是一進後宅就要見到爹娘,他當然要做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葉父和葉母聞聲急急從房中出來,老兩口正在被押解進京的小兒子擔心。
臥牛山上也沒個會安慰老人的,反而是其中咋咋唬唬信口開河的居多,所以老兩口聽來的信兒大多是對兒子不利的。
老兩口是京城人氏,對天威那是深入骨髓的敬畏,至於兒子在貴州這邊當土司,在他們看來固然挺了不起,可要和朝廷的官比起來也不算什麼,比起京城大街上一個巡城御史都遠遠不如,哪個偏遠山村的村長在村里不是土皇帝?你跟人家朝廷的官兒能比麼?
因此上,老兩口憂心忡忡,此時正在屋裏說起小兒子此番進京生死未卜,老太太正抹眼淚,忽聽大兒子鬼哭狼嚎,兩夫妻急急走出來一看,不由大驚,老太太趕緊衝上去,驚道:「兒啊,你這是怎麼啦?」
葉小安慘笑道:「娘啊,我兄弟被朝廷抓去問罪,這臥牛嶺可是要變天啦。現在來了一個女人,自稱是我兄弟的娘子,要來當臥牛山的家……」
葉小安憤憤然地道:「我兄弟娶媳婦了麼?我怎麼不知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