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三清晨,濄水岸邊被一層厚厚的戰爭陰雲籠罩,在明軍陣地前三里處,包括劉力俟提在內,六萬餘騎整裝待發,在明軍陣地內,三萬淮陵軍在作着突圍前的最後準備。
明軍的包圍圈重新佈置了遍,受限於人手不足,佈置成了一片弧形有間隔,有縱深的堡壘陣地,兩邊的起點為距河岸兩百步,之間空隙由艦船提供的火力封鎖,弧形陣地主體以千人為單位,呈犬牙交錯狀,車駕團團守護,有一些還壘起了泥沙包,車陣外圍數十丈內擱置着臨時打造的拒馬,箇中弓弩手與弩炮齊全,可向四面八方打擊,另外馬匹也置於陣地中,陣地與陣地之間約間隔百多步不等。
乍一看,這個包圍圈漏洞百出,但是淮陵軍並不敢輕易突破,他們昨天已經嘗到了明軍弓弩的厲害。
劉力俟提的心裏揣滿了憤恨,任誰苦比比的自以為隱蔽,潛伏數百里尾隨,還沾沾自喜沒被人發現,卻突然被告之,你的潛伏已經失去了作用,趕緊露面吧,從委以重任到無足輕重,這巨大的心理落差真沒幾個人能受得了!
劉力俟提冷眼一掃,陰聲道:「明王雖擺出了鐵桶陣,但咱們里外夾擊有近十萬人馬,幾近於他的一倍,他也太自大了,姚將軍,趕緊下令罷,別讓將士們的士氣泄去。
姚洸看向了檀道濟,檀道濟略一點頭,表示將全力以赴。
於是,姚洸大喝一聲:「進擊!」
「嗚嗚嗚~~」伴着凜冽的號角,馬蹄聲轟然暴響,根據明軍陣地的間隙。六萬餘騎分成十餘股猛衝而去!
與此同時,包圍圈內的淮陵軍也齊發一聲吶喊,撐盾的撐盾,推車的推車,只要有點遮掩就發足狂奔。他們豁出去了,雖然除了弓箭什麼遠程武器都沒有,也沒有騎兵那樣的衝擊力,但與騎兵的目地相同,都是攻破明軍陣地!
「嗡嗡嗡~~」船上與陣地上的投擲式弩炮率先開火,投擲的不是石彈而是鐵蒺藜。密密麻麻的黑點如下雨般落下,傾刻間,陣地內鬼哭狼嚎,軍卒一批批的跌倒!
鐵蒺藜對騎兵沒有用,對付步卒卻是不二利器!
踏中鐵蒺藜,比死了還難受。看着同伴們痛苦的抱腳滿地打滾,僥倖沒踩中的軍卒那一往無前的氣勢立時泄了個精光,根本出不去啊,有的人不死心,試圖把鐵蒺藜掃走,但石彈隨即潑灑而來,幾次一試。他們明白了,老老實實的當人質,就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
內圈很快穩定下來,淮陵軍索性不動了,動了也沒用,滿地都是鐵蒺藜,引起誤會的話,會招致明軍的打擊,而且反攻也做不了,這三萬人。徹底的廢了。
「繃繃繃~~」外圈的敵軍卻已接近到了三四百步之內,霎時間,石彈、巨箭與短矢傾泄而出,敵騎人仰馬翻,有走運的沒被擊中。又被拒馬阻攔住,速度一慢下來,付出的代價則是性命!
不多時,陣外已是屍體堆積如山,陣地則是穩如泰山,明軍的箭矢仿佛無有窮盡,密度絲毫不見減弱。
衛風原本想留在陣地里,但被將士們強勸上了艦船,站上望樓居高臨下,他突然產生了種勝之不武的感覺,這擺明了是欺侮人,當冷兵器運用到極致,也可以產生熱兵器的打擊效果,面對的敵人,卻依然是長矛弓箭,就好象八國聯軍與清軍騎兵作戰,武器差距太大了。
姚洸的面色卻是難看到了極點,忍不住怒罵道:「他娘的,又是鐵蒺藜,明王除了鐵蒺藜,還會用什麼?」
檀道濟也是一陣苦澀湧上了心頭,對於鐵蒺藜,北府軍上上下下曾仔細研究過破解之道,但很悲哀的發現,鐵蒺藜是步卒的克星,除非步卒穿的鞋子能不懼鐵蒺藜,而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淮陵軍就是被鐵蒺藜廢掉了。
其實北府軍中也鑄造了大量的鐵蒺藜,既然破解不了,那就與明軍一起使用,為此還特意模仿了明軍以投石機拋擲鐵蒺藜的方式,但可惜的是,至今未能派上用場,因此明軍未曾攻打過北府軍的任何城池,明軍的作戰主力,也已經淘汰了步卒,只有騎兵,弓弩手與弩炮手。
暗暗搖了搖頭,檀道濟很無奈的轉頭道:「姚將軍,明軍陣地很難攻破,不如收兵罷。」
姚洸其實已不抱太大希望,明軍的陣地東一塊,西一塊,
第五六一章 心生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