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開始,似乎嗅到過年的氣息。農閒了,桑們大多擠在村里唯一的小賣鋪玩紙牌;女人們則有很多打算,該為丈夫、孩子們添新衣了,還掐着日子辦年貨;外出務工、讀書的人也陸續返鄉。桑家塢逐漸地熱鬧起來了。
初九,天依然冷,卻放晴。
昨晚在洪荒湖岸過夜,睡到近午才出來。這剛出來,電話就被打爆了。
桑木蘭對於丁文「失蹤」嘀嘀咕咕了大半個小時。
羅元又來訴苦。原因是那八百萬的現金,讓他一夜睡不好覺,他還哼哼說昨晚就躺在這些錢上面睡覺,似乎也沒啥刺激的感覺。丁文只吩咐了這是私房錢不可對外宣揚,也別讓老章他們知道錢的來歷。羅元聽了捉狹地大笑,說做有錢的男人挺辛苦啊,隨便給個幾百尾丹鳳當封口費。
呃,這個泡泡!當真是迷住了丹鳳。丁文說想要魚,今晚就把錢送來吧。
剛掛下,章守志的電話又來了,這是就支個聲他們夫妻倆出島了。
丁文溫熱了早粥,既當早飯又當午飯,隨便對付一下就成。
估計包品之知道咱懶得做飯,早溜到村子裏蹭飯去,這諾大的場子只有咱一個人,丁文樂個自在。
到養場的溫棚,逐個池子巡看一遍,見池水的水色和水溫正常,便出了溫棚。丁文不喜歡悶在裏頭,儘管棚里溫暖些,空氣還算清新。
當然關心壇紫菜。幸好昨晚雖冷。並沒下雨。不然這些壇紫菜今天要成了爛菜。正因為天冷乾燥。曬在房頂地壇紫菜點干硬。昨天採回兩擔多地濕菜。現在估不到四十斤重。
翻個面曬曬吧。已連成整版地壇紫菜。翻個面很輕鬆。看這乾燥程度。傍晚應該可以收了。
咦。怎麼有鳥屎和碎末呢?丁文左右瞧瞧。
幾隻麻雀躲得遠遠。正瞅着人。口中啾啾地叫。對這個忽然出現地人類甚為不滿。
丫地。在海里脫不了魚口。收到家裏還脫不了鳥嘴。這是招誰惹誰了。丁文重重一揮手。那幾隻麻雀忽忽地飛起。可又落在陽台地欄杆上。看來是盯上了壇紫菜。
哼哼。聽說麻雀溫補。一隻麻雀六兩參。油後加上薑絲。用來煮線面。頂香地。還能治咳呢。小時候那面線地味道。似乎近在鼻端。丁文還抑住自己地口食之欲。
以前隨處可見麻雀的影子,近幾年越來越少,近乎絕跡。聽說,日本使用了一種生物技術,將麻雀引去。想想未必是真的,麻雀不是海燕,能飛越茫茫大海,應該是人家愛鳥的意識強。
丁文下了樓,搜來幾支繡杆,杆頂繫上了布條,又上頂樓,搬來幾塊磚頭,將繡杆支在壇紫菜周圍。
麻雀一挨丁文離開,便飛到壇紫菜附近,被風吹起地布條一揚,倉惶飛起。
丁文見狀,才滿意地下樓去了。
咱不逮,就來虛晃一招,純嚇唬的!
剛到樓下,聽見海鴨子嘎嘎地亂叫,丁文見到它們撲撲地飛起,落到池塘邊的溝渠里,唯獨一隻飛落在小木屋頂上,雄糾糾氣昂昂地叫,便知道是「一撮白」。
養場放出的水,先匯入池塘周圍的溝渠里,然後通過水閘流向村裏的水渠。因水裏含有豐富地浮生藻類,所以海鴨子們轉移了陣地。
不過,丁文想:這海鴨子已經不怕人了,怎麼會被驚起呢?便走過去看個究竟。
一個、兩個,兩個陌生的女人道是島外來的。
她們迎着風步向養場,前面那個女人身材高挑,披着棕色的皮大衣拖至膝蓋下,剛好配上高跟長統靴,因頭蓋着皮帽子和戴上了墨鏡,看不清她的容貌。另一個稍矮了些,上穿白色羽絨衣,下着牛仔褲,同樣蓋着帽子。
「請問,找誰?」丁文少有這樣招呼。在村里,與鄉親們借問,都不會如此文雅。
那穿着白色羽絨地,速走了過來,也帶來淡淡的香水味,「先生,咱們找丁文丁先生。」
這白天見鬼了這事,與自己往來女孩大抵不超過一邊手的數,就是沒有包括這倆個。丁文便問:「找他有事麼?」
「沒事找你,我們特地來吹冷風麼?」後面走來的女人,她說話口氣仿佛從冰山上吹來的風,總讓人感覺到冷冰冰的。
是那個「冰棍女」!丁文似乎被驟來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