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濟州的幾個漢子走了一路,即使沒說多少話,平安和他們也確實缺少共同語言,可畢竟是有了人一同行路,心裏的苦悶也發散了很多。大家一起升起篝火吃了點東西,黃臉和漢子突然給平安遞了個水囊,開口道:
「平安小哥,來,試試我們濟州的好酒。這可是這次幫老爺幹活管事的賞的,不比你們東山的好酒差。」
平安向來不愛喝酒,不過既然人家給了,也不好意思拒絕,便抿了一小口。這一喝之下才發現,和東山那種凜冽的酒不同,濟州的酒入口綿柔回味甘甜。便是平安這種不愛喝酒的人,不知不覺也喝了不少,發覺自己多喝了幾口,平安不太好意思的把酒囊還給了黃臉漢子,道:
「實在是好酒,不知不覺居然喝太多,實在是對不住。」對於莊戶而言,這酒可是真正的奢侈品,人家一年也不一定能喝上一回這種好酒,卻被平安喝了大概三分之一,平安也確實有些不好意思。
這黃臉漢子倒是個豪氣的人,聽了平安的話哈哈一笑,道:
「有什麼關係,不過是些水酒,平安小哥路上說的事情可給我們長了不少見識呢!」這一路上,和平安說話最多的就是這黃臉漢子,平安和他說了不少東山和京師的事情。到底是出身侯府這種勛貴之家,平安無意間說出來的事情,卻讓這黃臉漢子確認了平安出身不凡。
吃過了東西,也沒這麼早就休息,大家就圍着火爐開始了閒聊,不知怎麼的?說着說着,就把話題說到了一坡之隔的亂葬崗上,就聽那黃臉漢子道:
「你們年輕,平安小哥又是外地人,卻不知道這亂葬崗的來歷。這是咱們大坤才建國那幾年的事情了。那年西北二族來犯,從咱們濟州調了一批兵士去戍邊,我三叔就是那時走的。這些人才走不久,濟州就發生了一次瘟疫,死的人可是不少,都埋在這坡後頭了。城裏的老人都說,這是城裏陽氣不足,壓不住着江河之間積壓下來的陰氣。本來我也是不信的,可你們知道嗎?」黃臉漢子這時候語氣突然變的陰森神秘了起來,配合這漆黑夜裏的冷風,很有幾分詭異。
所有人見他發問,都搖了搖頭,平安也暗道這漢子是個說故事的好手,同樣搖了搖頭,黃臉漢子見所有人都搖頭,得意的道出了答案:
「那些去戍邊的軍士都是我們濟州本地人,他們沒到西北,就都病死在了路上,一個也沒活下來。時間剛好是濟州瘟疫爆發的時候!」
「欸欸!」一個年紀比平安還小些的莊戶少年突然打了個寒顫,開口道:
「大錢哥老愛說這些故事,這半夜的,邊上就是死人堆,也太滲人了!不說了,我去睡了,說罷就往邊上的帳篷而去。」剩下的人一陣鬨笑,也盡了興,便紛紛決定就此休息。平安喝了些酒,那酒入口柔順可後勁卻大,平安也有些頭暈,便回了自己的帳篷里。
進了帳篷里,平安盤膝坐下,正想靜坐祛除了昏昏沉沉的感覺,卻突然眼前一黑,暗道一聲:
「不妙!那酒後勁還真大!」而後便失去了意識,就在此時,一股寒風吹起來帳篷的帘子,昏迷中的平安被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朦朧間,平安睜開了眼睛,卻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心悸,他發現,此時居然已是後半夜裏,平安舉目張望,卻發現自己不再帳篷里,而是躺在一片墳地中。四周古木參天,梟鳴磷閃,甚是陰森,雖然說他有些膽量,卻也未曾於墳地醒來,不覺心生恐慌。最重要的是,他發現身邊一個人也沒有了,那些漢子和他的小驢都不知去了什麼地方。
「不對勁啊?居然有人能把我從帳篷里搬到這來,我還沒有發覺!這是那酒的問題?還是又遇上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了?」平安心裏有些難安,但也知道就這麼瞎想於事無補。
他吃力的從墳地里爬起來,感到一陣眩暈,口乾舌燥,努力辨明了方向,向着晚上住的方位走去。雖然遭遇有些離奇,不過平安心裏倒還是有些底氣的。摸索着走了一里多路,見旁邊有一戶人家,屋舍簡陋,裏面雖張燈,但頗昏暗,隱隱傳來婦人的歌聲:
「春生萬物妾不生,更恨魂香不相遇……」
平安心裏一喜,這半夜遇到人家,雖然有幾分詭異,可他現在口裏乾渴非常,能有人家討口水喝也是很好的。
平安上前叩門乞水,不一會
第五章 夜有孤魂入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