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沫立刻「哎喲」起來,「縣主,大姐姐,我後背好痛,腿也好痛,不會是骨頭斷了罷,嗚嗚嗚,那我會不會殘廢?我不要殘廢,不要殘廢啊……」
簡潯與宇文倩反應極快,前者忙忙便上前扶住了簡沫,急聲道:「只是滑了一跤而已,至多也就是皮外傷,不會殘廢的,你別哭,也別害怕,哎,你怎麼就不小心一點呢?」又罵丫鬟,「也不說扶着二小姐一點,回去後通通三天不許吃飯!」
後者則張開雙手,以身體擋住了莊王的視線,道:「莊王堂兄,簡二妹妹怕是摔得不輕,裙子也弄壞了,未免瓜田李下的,您還是別過來了,省得回頭傳到莊堂嫂的耳朵里去,明兒見了我,再不肯給我好臉子瞧了,我可喜歡她呢,不想她不給我好臉子瞧。」
怕莊王動氣,後幾句話卻是以玩笑的語氣說的。
莊王聞言,果真不好再上前了,人小姐的裙子都摔破了,他再上前算怎麼一回事,若是簡大小姐還罷了,他正好以此為藉口,抬回府做側妃去,可偏是簡二小姐,分明還是個黃毛丫頭呢,他連她長什麼樣都沒看清楚過,抬回去不是白白浪費他側妃的位子嗎,那些位子,他可都是留着有大用的。
只得笑道:「那你們快扶了簡二小姐去馬車上處理罷,這裏離馬車比暖亭可近多了,本王就不耽誤你們了,等下次有機會時,再請你們吃茶也不遲。」
宇文倩與簡潯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對視一眼,忙一左一右的扶了簡沫,被各自的丫頭簇擁着,很快去了馬車上。
餘下莊王看着她們一行走遠了,方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沉下了臉來,他卻是被宇文倩方才那句『省得回頭傳到莊王堂嫂耳朵里去』玩笑話給慪的。
莊王妃王氏雖是太后挑的,莊王知道了太后的秘密後,難免恨屋及烏遷怒她幾分,但多少還是對她抱了幾分期待,再是太后挑的,她也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凡事以自己這個夫君為要不是,她的娘家自然也是一樣,畢竟只有他好了,她和她將來的兒子才能更好,她的娘家也才能更好,那他多少也算是添了一重助力。
卻沒想到,王氏生得相貌平平也就罷了,性子還古板,一點情趣都沒有,讓莊王實在對她提不起興趣來,關鍵她還成日對着莊王說『母后怎麼樣怎麼樣』,——王氏只當太后與莊王母子情深,只要太后歡喜了,自家王爺自然也就歡喜了,所以人前人後孝順奉承起太后來,都是不遺餘力。
可這恰好犯了莊王的忌諱,他如今恨那個毒婦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她喜他便喜,她怒他也怒?由近及遠,又想到太后一心想他生了兒子過繼給皇上,所以這才是她挑了母姐都好生養的王氏給他做王妃的主要原因罷,待他生了兒子過繼給了皇上,他還有什麼用,自然也是時候該讓他「病故」或是怎麼樣,總之就是不得好死就對了。
自此對王氏便冷淡起來,一月里除了初一十五,幾乎不進她的房門了,便初一十五去了,也幾乎不再碰她。
太后一心想早日抱上孫子,對莊王的房裏事豈能不密切關注着的,得知莊王幾乎不碰王氏後,心裏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只如今不能發作出來罷了,遂又賜了幾個美人兒給莊王。
莊王卻一樣不大肯碰她們,偶爾碰了,也要立刻賞下避子湯去,反正理由都是現成的『庶子豈能生在嫡子前頭』?
可他碰都不碰王氏,王氏又上哪兒生嫡子去?太后氣得不行,因着投鼠忌器,一時卻也是奈何不得他,只得叫了他進宮恩威並施,軟硬皆來
。
莊王當着太后的面兒,嘴上答應得好好的,回府後卻仍是我行我素,他又不是傻子,現在生了兒子,還有自己的活路嗎,反之,他若一直不生兒子,皇上大婚都十幾年了,至今也沒能生下一兒半女,可見是個不能生的,只要他一直也沒有兒子,將來這皇位,自然便是他的了,等他當了皇上,再與太后算賬,可就易如反掌了。
所以這些日子,太后與莊王表面看起來雖仍母慈子孝,與以往一般無二,卻只有他們自己並三兩個絕對心腹,才知道他們母子已明里暗裏過過好幾次招了。
莊王想着,吐了一口氣,覺得心裏沒那麼鬱悶了,抬頭一看,宇文倩與簡潯早不見了蹤影,心裏又是一陣不痛快,那個簡大小姐,一次兩次對自己視而不見
第九十七回狹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