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抿了抿唇,借着他的力,一步一步跟着他。
a字梯在雜物室放着,言澤舟搬了梯子出來。可安替他扶着。
「怎麼樣?什麼問題?」
她仰着頭,黑暗裏他有一道光,那分明的稜角被照耀的特別好看。
他沒作聲,專注地檢查着電源總閘攖。
「你小心點,別觸電了。」她一着急話就有些多,「不行的話,我打電話叫物業……」
話音未落,眼前忽然就亮了償。
盛大的光源輕輕地擁着她,而他,居高臨下。
「誰不行?」他的語調帶着半分玩味,半分曖昧。
可安立馬倒戈:「你行!你最行!」
言澤舟從梯子上下來,她退開了幾步,他把手機還給她,又拍了拍手上的灰。
屋外雷聲風聲雨聲,她的心卻特別安寧。
「謝謝。」
要不是他在,她該如何是好。
言澤舟轉頭,看着她。她白皙的臉頰,在燈火下皎潔如月。他抬手,不動聲色地把手上的灰蹭到她的臉上。
「幹活吧。」
接下來,可安坐在大廳的地毯里,負責把箱子裏的東西整理出來。言澤舟繼續樓上樓下的搬運,賣力至極。
其實,她真擔心他的腰會吃不消。但是,她不敢問。
哪個男人,允許別人質疑他的腰?
言澤舟跑完最後一趟下來的時候,可安已經歪在地毯上睡着了。搬家是最累人的,她這一天,里里外外的張羅,能挺到這個點趴下,已經很不錯了。
他走過去,在地毯上半跪着蹲下來,默默地看着她。
她睡夢中,也蹙着眉,是什麼讓她如此惦記?
他輕輕地撫了撫她的眉角,這微小的觸碰,讓她不自覺的動了動。她手邊的那個盒子,就這樣被她推倒了。
盒子裏裝滿了各式各樣的筆記本,有的封面素淡,有的封面瑰麗,有的陳舊,有的嶄新
。
他替她收拾好了放回盒子裏,再轉頭時,無意就看到了地毯上那顆用紙張疊好的愛心。
她好像很喜歡用愛心來表達感情。
言澤舟撿起來,放在手心裏,翻面的時候,忽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這名字不是她寫上去的,是他自己的筆跡。
可安的呼吸聲很有規律,應該是睡沉了。
言澤舟在她身邊坐下來,不動聲色地把手裏的紙展開。這是五年前,學生會的會長哄他填下的調查表。
但是,由於他當時牴觸情緒濃烈,除了表頭的名字,其餘問題都是一個「略」字省過。
這是他填過最漫不經心的一張表,漫不經心到碾碎了她一切可以了解他的機會。
他知道這張紙最後會輾轉到她的手上,只是沒想到,五年過去,她依舊保存的如此完好。
心頭也有一場大雨落下來,澆滅了他的理智。
言澤舟俯身,在她唇角深深地落下一個吻。
可安嚶嚀着朝他靠過來,他抱起了她,揉進懷裏……
?
可安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她正躺在沙發里,身上搭着一條薄薄的毯子。
這一夜睡得很踏實安穩,言澤舟是什麼時候走的,她並不知道。
她伸了個懶腰坐起來,望着眼前陌生的擺設和裝潢,依舊有些恍惚。
熱鬧與清冷,不過夢一場。人,是生而孤獨的星球。
她赤着腳去行李箱裏翻出換洗的衣服,走進了浴室。
溫熱的水花沖在身上,這一身的疲憊和酸痛也緩緩流走。可安換好了衣服,用毛巾裹住了自己的頭髮,擦了擦。
她還未打開浴室的門,就聽到大廳里傳來了聲響。
這一大早的,誰能忽然闖進來?
她提高了警惕,順手抄起了浴室里的拖把,小心翼翼地將門打開,探出頭去。
門廊里正在換鞋的人,是言澤舟。
她繃緊的神經一松,隨手鬆了拖把,朝他走過去。
「怎麼是你?」
「是我。」
「你不是走了嗎?」
第八十四章山月不知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