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西抗清起義,乃是歷史上有名的大事件,朱永興當然知道。本來,他是想留在以後再發動,以期取得更大的利益。但現在,他只能提前了,至於他的計策能不能成功,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但在葉虎看來,朱永興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思謀出了對策,卻簡直如同神人一般。釋放謠言,偽造書信,聯絡舊將皮熊,這並不是很難完成的任務,但卻極有可能煽惑起貴州的反清暴動,使滇省清軍後院起火,完全陷入被動。
「嗯,吾想到的就這麼多,你們綜合貴州方面的其他情報,認真地研究商議一下,儘快拿出細緻周密的計劃。」朱永興沉吟着說道:「成與不成,暫且不用考慮。嘿嘿,淮南為橘,淮北為枳。即便貴州土司出兵助戰,在滇省不熟地理,又能發揮多大作用?」
安坤早已歸順了清朝,並在水西治下捉拿過眾多明將獻給清軍,朱永興對此頗有恨意。現在面臨難題,自然不會過於考慮水西抗清起義的成敗,只要打亂吳三桂的計劃,使其前後支拙、疲於應付,便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何況,水西土司這種根深蒂固的地頭蛇,無論誰統治貴州,都是一個麻煩的存在。使其與清軍斗得兩敗俱傷當然是最好,而即便是水西失敗,也為朱永興日後要實行的改土歸流鋪平了道路。
所以,只要成功地挑拔離間並掀起爭鬥,對於朱永興來說便是勝利,而且不用牽扯滇省明軍的精力。
「殿下睿智,此計定讓三鬼老賊腹背受敵。」葉虎起身恭謹地躬身拱手,便要告退而出。
「還有一件事。」朱永興抬了抬手,叫住了葉虎,叮囑道:「加強鏡子工坊的安全保衛工作,西夷已經注意到這裏,切不可輕忽大意。」
「殿下放心。下官這便去安排佈置。」葉虎見朱永興再無吩咐,轉身而去。
儘管預料到鏡子的銷售會引來他人的覬覦,但朱永興沒想到會這麼快。當然,這種能獲巨利的商業機密不是靠金錢能夠買到的,少不了刺探和竊取。只是,朱永興早有防備,幾名應聘而來的西夷玻璃工匠。註定會一無所得,倒是會讓朱永興榨光他們的價值,儘早地掌握透明玻璃的製造方法。
在這幾名西夷玻璃工匠中,朱永興最可慮的是兩個法國人。因為法國的玻璃製造水平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超過了威尼斯,只是沒有解開鏡子的秘密,所以。正處心積慮地重金收買威尼斯的制鏡工匠,竊取水銀玻璃鏡的奧秘。眼見這裏也製造出了鏡子,法國人自然象蚊子見到了血一樣叮了上來。
可惜,你們這些洋鬼子只會加快我的玻璃製造的步伐,卻不會從我這裏得到你們想要的機密。等到我的工坊掌握了製造透明玻璃的技術,由此升級的技術會讓你們大吃一驚。嘿嘿,玻璃可不是只有吹制一法。在大型鐵桌上澆鑄熔融的玻璃,製造大型的平板玻璃,這可是你們也不掌握的。
朱永興見葉虎離去,想到以後賺大錢的前景,不禁嘿然而笑。透明玻璃的製造在歐洲已經算不上什麼高難的技術,而自己稍加改進變化,便如同點石成金一般,財源滾滾。想不笑出聲都難哪!
…………….
在風的吹動下,海面上是一層細密的皺紋,耀眼地反映着太陽的光彩。在海與天之間的蔚藍的空間,動盪着歡樂的波浪聲,那些波浪一個跟着一個地跑上傾斜的沙岸,充滿着活潑的愉快。
如此美景,央卻無心欣賞。腳步踉蹌地踏上陸地,被兩個侍女扶着,終於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終於到了,這裏便是那塊開發起來會富庶無比的土地嗎?央不敢確定。只是覺得海上的旅行讓她苦不堪言,茫茫大海,望不到邊際,這塊要紮根的土地似乎在天地的盡頭。
「寨主,咱們還是先休息兩天,再——」侍女見央寨主這樣的狀態,好心地提出了建議。
央輕輕搖了搖頭,勉強笑了笑,說道:「這腳下踏實了,縱還有些頭暈噁心,也很快便會好的。時間不等人啊,早些耕種,早些收穫一季,才算真正立住腳了。看,那邊不是巴布來接咱們了。」
作為第一批探路人員,巴布率領着一千寨中精壯已經到了月余,臉上曬得更黑,但精神卻好,帶着些人快步而來。
央輕輕推開侍女的攙扶,努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