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員掃了她一眼,雙手負背,一副敬業的姿態:「我們需要對每一位乘客的安全負責。」
倒是一個大爺笑着說:「小姑娘剛才失魂落魄的,人家乘務員可能擔心你半路下車發生什麼意外。」
白筱詫異地又去看乘務員,後者依然剛正不阿的樣子,她哼哼了兩聲,心頭卻暖暖的。
列車到站時已經晚上十點多,白筱跟着其他人一塊兒下車,又跟着他們出了高鐵站。
站在車站門口,被寒冷刺骨的夜風一吹,白筱轉身又去購票,結果已經沒有今晚回豐城的票。
在候車大廳隨便找了一個座位,坐了不知道多久,候車的人越來越少,甚至有工作人員注意到了她,白筱被他們看得尷尬,才拎着一袋兒童生活用品出了候車大廳。
以前也不是沒來過首都,卻從沒像現在這樣感到迷惘,仿佛一個迷了路的孩子。
在晚上十二點整,白筱又做了一件蠢事。
她看着那塊「衛兵神聖不可侵犯」的牌子,轉身想喊住出租車卻已經來不及。
軍區大院門還有衛兵在站崗,英姿挺拔,還拿着槍。
白筱自己都無法理解自己今天一系列舉止,或許真是受的刺激太大了,不然怎麼會蠢得跟豬一樣?
她用那袋生活用品砸了砸腦袋,然後跑去攔出租車,卻怎麼也攔不到,在附近兜了一圈,找到一家快捷酒店,卻被告知沒空房。她才發現自己沒有帶卡,皮夾里還剩下兩百來塊,不夠在高檔酒店住一晚。
繞了一圈再回到軍區大院門口,白筱成了站崗衛兵眼裏的可疑分子,厲聲開始盤問她。
白筱往大院裏看了眼,卻不知道怎麼回答,吞吞吐吐的樣子更是古怪。
「把你的身份證件拿出來。」衛兵把她跟身份證上的照片對比了一下,半信半疑:「是本人嗎?」
白筱點頭,有行人路過都朝她投來好奇的目光,她一張臉都憋紅了。
「你大半夜鬼鬼祟祟在這裏想幹什麼?」
「我……我找人。」白筱的聲音輕如蚊子叫,因為心虛不敢看衛兵那雙凌厲的眼睛。
「找誰?」衛兵看白筱支支吾吾地,聲音嚴厲起來:「同志,請你快點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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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響起的手機鈴聲格外刺耳。
郁紹庭被吵醒,單手擱在額頭上,眉頭緊皺,鈴聲還一陣一陣地不停,胸口頓時積蓄了一團火,他開了燈,拿過手機接起:「餵?」聲音帶着些沙啞,語氣很不好。
那邊沉默了一陣,在他煩躁地準備掛電/話時,聽筒里響起柔柔的聲音:「郁紹庭,你能來接我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