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薛池雖然帶着必中的氣勢,但心底卻不以為自己會擊中。
所以當她的拳頭結結實實的打在蕭虎嗣的鼻子上,指節咯到了鼻骨時,她還有點不敢置信。
她驚疑不定的慢慢收回了手,就這樣目瞪口呆的看着,片刻後訥訥的道:「你,你,流鼻血了……」
蕭虎嗣先前雖是一副如狼似虎的樣子盯着她看,實際上腦子裏被燒成了糊。她在他臉上撓,那都是他願意的,願意來願意去,竟然都習慣了,看見她手上來都不帶躲的,導致中原第一高手居然被打出了鼻血?第二高手和第三高手大約會對目前排名存疑了。
直到鼻管中有股溫熱液體流下,薛池的臉頰上一滴血花濺開,蕭虎嗣才募然驚醒,抬手捂住了鼻子,紅着一張臉,撐身坐起。
薛池趕緊翻身起來,急速的和他拉開距離,縮到了炕的另一頭,這才拿了帕子擦臉上的血跡。
蕭虎嗣仰頭止血,斜着眼睛去瞄薛池。
薛池擦乾淨臉,拿了梳子對着鏡子抿好亂發,瞪了他一眼,甩了帘子出去。
蕭虎嗣終於止住了鼻血,匆匆的就往外去,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她,卻撲了個空。
小艾嘴上答話,卻不停的拿眼看他紅紅的鼻子:「姑娘到隔壁袁嬸子家去了。」
蕭虎嗣點點頭,沒說什麼,小艾卻覺得他很失望的樣子。
蕭虎嗣置的這棟宅子,左右鄰舍家的女主人都挺擅長繡花,兩人喜歡搬兩個炭盆聚在一處,邊繡花邊閒話。
繡花這活計在食國這以保暖為主的地兒並不太受歡迎,但凡用得上的也都是權貴富豪之家了。
薛池雖然不太會繡花,但她看到過的頂尖繡品不知幾何,入目的都是最時新的花樣子,所以她便友情為這兩名婦人描花樣子,不知收了多少驚嘆感激,便也有了個聽人閒聊打發時間的去處。
今日這兩名婦人一邊手上飛針走線,一邊就說起開春後玉雪山脈通了路,大夥要集結支什麼樣的商隊出去。
這也是食國的獨特之處,一到春末商路暢通後,由個有威望之人領頭,鄰里坊間只消七八戶人家便可合起來組一隻商隊,各家抽了壯男,載了各家貨物出國去交易,便有家中抽不出人手的,也可多出銀兩抵人力。
薛池正拿了炭條筆替她們描花樣子,不妨被人問道:「你家有些什麼物事?」
薛池笑道:「我家初來乍到的,還沒定個營生,今年是不摻和的了。」
兩人想起她果然每日不是看書就是畫畫,果然什麼也沒做的,不由道:「想來你家家底厚,和我們是不同的。」
薛池心道蕭虎嗣都要□□拳養家了,什麼厚不厚的。當下便問:「我聽說咱們這以寒蠶絲緞最為有名,若我收些再販去他國,可能得利?」
兩名婦人笑着搖頭:「一寸寒緞一寸金,咱們老百姓家,傾家蕩產也買不得一匹,如何販得?」
薛池哦了一聲,想着蕭虎嗣□□拳不是個長久營生,而且她自己也不能總伸着手向人要錢,確實有必要找個營生。
她卻不知自己心態發生了變化,初來時總不安心,又怨蕭虎嗣,每日裏又犯懶又拿矯,何曾考慮過營生?
從袁嬸子家出來,薛池便去了市集,找到了小艾昨日指給她看的當鋪,將自己的一塊玉佩給死當了。
她這玉佩玉質上佳,而且雕工精細,是當年融家老太太給的,她喜歡上頭圖案有趣,出事那日正掛在身上。
這樣的品質在食國這地幾乎是見不着的。當鋪掌柜見她是死當,一咬牙許給她五百兩。
薛池心知折了一半的價錢不止,使盡了全身解數也才將價錢拉高到六百兩,實在無法,只得當了。心下想着自己那二十幾萬兩的銀票,不免心頭泣血。
她便預備拿這六百兩銀子來販寒蠶絲緞。
袁嬸子兩人說這寒緞傾家蕩產也買不起一匹,實則是食國一般百姓家存銀有個幾十兩都算是富戶了,貧寒人家怕是只得一二兩銀子、五六吊銅板存款,自是不敢想這一百兩一匹的寒緞。
薛池卻從第一強國最富之都勛貴人家而來,說是沒銀子,爛船扒拉下三斤鐵釘還是可以的。
當初時謹送給她寒緞的時候身邊婢女就說過,但有販到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