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東華山的第二天夜裏,慕橙突然再次夢到了那個熟悉的夢,羊皮衫包裹的牧羊童,千餘只羊集合成群,猛然間的晴天霹靂,接下來便是道道火光。這眼前的一幕幕就像是親身經歷,再次把慕橙從沉睡中驚醒。
醒來之後,慕橙一臉的冷汗,看妹妹睡得正酣,她才又在夜幕里稍顯冷靜,這時忽見外面的窗子上映出了人影,不免又讓她驚恐。驚恐之色,也是因夢境裏的感受意猶未盡。
「誰?」慕橙脫口便問。
外面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萬弓延,他聽聞到了動靜,還以為慕橙這邊有事,便一閃到了窗外。他聽慕橙在屋子裏問,便低聲回道:「是我,你沒事吧?」
聽是萬弓延,慕橙忙又說道:「喔,沒事。」
「沒事就好,若有事的話,就喊我。」
慕橙隨又清醒了幾分,回道:「好,有事就喊你。」
聽了慕橙的話,萬弓延卻仍像是不太放心,在窗外停了一時方才默默離去,而看着萬弓延映在窗子上的身影,慕橙也欲說還休的很。之前的之前,也許陌生的太多,二人之間的生疏感,竟在這時又體現了出來,事後,二人是遲遲未能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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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將東華山的事交待給了師兄無名,萬弓延還交待給了無名另外一件大事,那就是將阿魯阿魯哼從地心牢裏救出來。長年累月在地心牢裏,阿魯阿魯哼之所以想出都出不來,完全是因為它自己千餘年來身體的膨脹,導致出來的通道相對過窄,無法讓它容身。
當走出來遙遠的變成鑽出來,又成為擠出來,漸漸地,也變成了只能掀開地心牢,才能讓其全身而退。地心牢堅固無比,萬弓延離開前,還真是給無名出了個難題,然而無名並不這樣認為。一則他是做師兄的,二則,他對此事相當的好奇,救其出來也只當是消遣。
「哈哈,看把你這老傢伙給肥的,再往左邊來一下,對對,再往左擠。」
無名在前面指揮着,阿魯阿魯哼則氣喘吁吁的擺着動作,對於無名的指揮,它言聽計從。直到它實在擠不動的時候,才卡在了那裏,讓無名也看得出來它真的力不從心。
雙手撐腰,無名開始動起了腦筋,可一看出口還不見蹤影,又瞬間泄了氣。他看着阿魯阿魯哼便又失望道:「行了行了,你再退回去吧,這至少還差了五六尺呢,我去找一下那丫頭,再想想辦法。」
阿魯阿魯哼不禁一愣,努力了半天再退回去,這不又要一番折騰,這可不是說說那麼簡單。然而不等它反應,無名便大步而去,它被卡在那裏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
動彈了兩下,阿魯阿魯哼尚且還能退後,只見它吃力地挪着那笨重的身子,又陷入了獨個兒的沉寂之中。能經受住這樣的折騰,看來它還想重見天日。
無名說的丫頭是楚青青,當然不會是風情萬種的融九娘,他一出了地心牢,楚青青恰巧就在地心牢外忙碌着。楚青青與無名不同,她忙碌的是東華山往日的重現,眼下在做的,是給那些做工的工頭講述東華山原本的樣子。
「丫頭,丫頭,我得借你十個人出來,幫我一個大忙。」無名一見到楚青青便吆喝了起來,想是這幾日,他跟楚青青之間沒少增進友誼。
楚青青視無名為長輩,她一聽便辭別了周圍幾個做工的,朝着無名便走了過去,邊走近她便邊回道:「前輩要人作何,都知道東華山出了事,來山上做工的可不多,再抽幾個人給你,恐怕會耽擱了建工的時日。」
「那你知道,能救出這個大傢伙,它能抵得上幾個工人嗎,僅僅是搬石頭,它一個就能抵上他們一二十個,何談耽擱。」
「噢,你說它也能做工?」
「能,當然能,不然我費力救它做什麼。」
楚青青去到了無名的跟前,看了一眼地心牢的牢門口,不禁盤算起了無名說的是否靠譜,而見得楚青青猶豫,無名便又跟道:「我仔細看了看,別看它離牢門有二十多丈遠,但真正阻礙它的,一共有三段,每段才丈余,只要借我十個人六七天,我就有把握把它撈出來,到時候,想讓它幹什麼,全聽你安排。」
楚青青不禁又看向了山上做工的那些人,一眼看上去才十餘個,就算上躲在暗處的,將其中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