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淺壓根兒就沒注意門前的人是誰,只曖昧地從後面摟住余溪,嘴唇直接絲毫不掩飾欲望地湊近余溪的耳垂,輕輕地摩擦着。
在接下來的幾秒鐘里,所有人都石化般地沒有動。
空氣中讓人心生悸動的窒息感陡然升溫,傾音好像在這種無邊的尷尬和安靜里聽到身後的顧銘洛調整呼吸的聲音,隨即一個乳白色的絲綢抱枕就從沙發的方向飛過來,徑直砸到了傾淺和余溪的腿上。
「注!意!點!分!寸!好!嗎!」顧銘洛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說,宛如一個個看到了什麼激情場面的純潔小女孩。
「女生之間親密點兒有什麼錯~」傾淺不在乎地挑挑眉毛,手上卻也聽話地鬆開了余溪,余溪略帶尷尬地揉揉頭髮轉身回了房間。
「少來!你們那是『親密點兒』的程度嗎?」
「不然是什麼?」傾淺無辜地眨着眼睛。
「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你在做的事可不是『女生之間親密點兒』就該做的事吧?」
「那你說說看我們在做什麼呀~」傾淺抱着雙臂倚靠在門框上,看好戲般調侃的語氣對顧洺洛說。
顧洺洛不說話了,眼角瞟着傾音的反應,不自然地「咳、咳」了兩聲。
雖然有了溫城的提醒,但傾音根本沒料到出現在眼前的會是剛才那一幕對自己來說極具衝擊力的畫面,更沒有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接受剛才眼前那一幕,此刻已然呆若木雞地愣在原地。
傾淺轉頭看着她,微微眯起同樣沒戴隱形眼鏡的眼睛,琢磨了一會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做個無奈的表情故作輕鬆:「一大早你們來這兒串門?」
傾音沒動也沒吭聲,眼睛都沒眨,還盯着剛才看到那一幕畫面的地方,好像空氣中還殘留着那個讓她震驚的畫面殘影一樣。
「誒,我說——」顧洺洛也盯着傾音,衝着溫城的方向遲疑道:「這是——嚇壞了吧?」
溫城走過去把傾音摟進懷裏,微微搖晃了一下:「不是讓你做好心理準備了麼?」
傾淺上前一步,拉住傾音的手腕扯到自己身邊,態度略顯冰冷地對溫城說:「溫先生,就算我知道、並且默許了你和我妹妹的關係,也不代表我願意看到自己的妹妹被別的男人摟在懷裏秀恩愛。」
溫城覺得好笑:「默許?為什麼我和你妹妹的關係需要你的默許?」
「我妹從小就是我寵着長大的。」傾淺不甘示弱。
「你這是在扮演寵愛女兒的父親角色?」溫城不怒不氣,表情似乎覺得傾淺幼稚又好笑。
「呃——」傾音終於回過神出聲了。
「活了?」傾淺轉頭看她,「你在臉紅什麼?難道剛才的情景除了腦袋裏塞滿亂七八糟東西的男生之外——」說這話時傾淺掃了一眼同樣微微漲紅臉的顧洺洛,「——也讓你腦補了什麼奇怪的場面?」
「……呵呵,不好笑。」傾音嘴角勉強牽動兩下,乾笑兩聲。
「真沒幽默感。」傾淺撇撇嘴,翻了個白眼,「需要心理輔導?」
「嗯。」沒有反駁「心理輔導」四個字,傾音簡潔地答應。
傾淺回身對房間裏的余溪說:「你們先去吃早飯吧,我安撫一下她脆弱的內心。」
余溪「哦」了一聲,一邊咬着皮筋紮好頭髮,一邊慢慢地從房間裏蹭了出來,似乎是故意沒去看傾音什麼表情。
進了房間,傾淺回手關上門,打了個哈欠隨意地說:「至於麼?接受不了?」
「不知道怎麼說……」傾音老實地說。
「別說你這麼大了沒見過同性戀。」
「我的朋友圈子和你的好像不太一樣。」
「所以你這是在吐槽?」
「……反正沒見過活的。」第一次見還是親姐姐,怎麼一下子就能接受啊!
「歧視?噁心?還是要斷絕關係?」
「不。」好像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問題也準備好了這個答案,傾音不假思索地回答,甚至都沒在腦袋裏真正地想過自己到底有沒有帶有色眼鏡看待這個問題。
「是麼~」看過她的反應,傾淺顯然並不信。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傾音打算問點有意義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