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文明、詩詞浩如煙海,誦菊之詩數不勝數,隨便拿出一篇,便讓你潰不成軍!
寧寒皺眉。
凌緒瞪眼。
凌煙則惱羞成怒,「你大字都不識一個,敢跟我比作詩?真是太侮辱人了!」
在成國,別說鄉下的女孩子,就連京城不少大戶人家的小姐,都不識字的。
還不是那「女子無才便是德」鬧的!
雲葉冷笑,「你我佳節相聚於此,有酒有詩方不負這美景。此時秋菊開得正好,便以此為題。如何?」
凌煙怒:「你!真是欺人太甚!」
寧寒也皺眉,「雲葉!」
雲葉冷哼了一聲,看着凌煙,「郡主莫不是怕了吧?」
「我豈會怕你!」凌煙氣得紅了臉,道:「閨閣女子之詩詞,只好在繡戶之內吟誦罷了。怎能在這你來我往的酒樓、飯莊之所?!若是被有心人傳了出去,於你我閨譽皆有損。」
「在座的只有你我四人,誰會外傳?」雲葉不屑地看了凌煙一言,道:「且聽我一首。」
「別圃移來貴比金,一絲淺淡一叢深。蕭疏籬畔科頭坐,清冷香中抱膝吟。
數雲更無君傲世,看來惟有我知音!秋光荏苒休辜負,相對原宜惜寸陰。」
雲葉念完,滿室死寂。
凌煙瞪眼、凌緒皺眉,而寧寒……怒了。
這個女人有多少事瞞着自己?枉自己一片赤心待她,她竟瞞得自己好苦!
「凌緒,帶煙兒回府。」
深深地看了一眼雲葉,凌緒起身拽住跳腳的凌煙,對寧寒道:「今晚賞月,母親邀了姨母。你若去,請早些。」
「嗯。」寧寒淡淡地應了聲。
寧府只有母子兩人,寧寒又常年不在京城。每逢中秋和過年,凌夫人都是邀請寧夫人去凌府一齊熱鬧的。
今年更因寧寒回來了,凌夫人想敲定寧寒與凌煙的婚事,中秋夜一起去凌府賞月,是早就定下來的事。
這次寧寒接雲葉過來,其實也是為凌府添菜以表感激之意。
自己跟雲葉表白心意,凌煙跟雲葉又突然鬧到這種地步,寧寒有些心裏不快,便不想去,只是尚未跟雲葉說罷了。
雲葉本不知今晚要進凌府,見寧寒冷冷的應了,也大致明白了。
凌煙被雲葉一首詩給鎮住了,正在羞惱,猛聽得寧寒應了凌府賞月之事,登時高興了起來,「表哥!早些到啊!」
說完,又瞪了雲葉一眼,「哼!」然後被凌緒拉着,跌跌撞撞地出了百味閣。
「哥!你放開我!」凌煙狠狠地甩開凌緒的手,怒:「你看看,人家的手腕都紅了!」
凌緒兩手抓住凌煙的雙肩,眼睛盯着凌煙,俊臉嚴肅,道:「煙兒,聽哥一句話,你不要跟雲葉爭,更不要暗中算計她!」
凌煙瞪大了眼睛,「我豈會怕她?!」
「你鬥不過她!」凌緒黑了臉,「哥是為你好!你若是不聽,我就讓爹娘立即把你嫁到京城以外去!」
「我怎麼鬥不過她?!」凌煙怒:「剛才要不是表哥在,我早就讓於成殺了她!」
「糊塗!」凌緒紫漲了臉,「連表哥都鬥不過她!」
想想雲葉明褒暗貶的那些話、做出的那首詠菊詩、寧寒黑沉隱怒的臉,凌緒突然打了個冷戰。
「算了,給你說什麼你也不明白!走,跟我回府老老實實呆着!否則,你敢動雲葉,惹惱了表哥,別說我,只怕連舅舅也救不了你!」
凌煙:「……」
雅室。
雲葉看着寧寒陰沉的臉,有些心虛,「這廝想什麼呢?好似很不高興。」
寧寒深吸了一口氣,「雲葉,可有話要對我講?」
雲葉一臉無辜,「說什麼?沒有啊?」
「好!我來問你,」寧寒壓抑着自己的怒氣,「剛才那首詩寫得極好,我竟不能及。不知拜了哪個名師,習得如此好學問?」
雲葉暗暗叫苦,「果然被他懷疑了,都怪剛才一時沒忍住,誰讓那死丫頭如此輕賤人的?」
「呃自學,哈哈……自學成才,哈哈哈!」
寧寒點頭:「『無師自通』這詞倒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