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室內陷入了死寂。
傅靈佩靜靜地看着眼前之人,刨去初見之時那一身邋遢的灰衣,換作一身玄袍,頭髮高高束在發頂,露出一張清晰的面龐,此時她才發現,這人竟有如廝板正的一張臉。
額頭疏闊,鼻樑高挺,臉有些微圓,看着便討喜。這樣好好打扮一番,竟也有一股不俗的氣度,光從面向上來看,也是讓人容易起信賴和好感的一張臉,難怪能在天元坊能掙得一席之地。
看起來,倒是比初見時年輕精神了不少。
蘇正斂容收目,一揖到底,額頭幾乎要觸到地面,做足了謙恭的姿態。
「只求真君在上雲昬界之時,將正一併帶上。」
傅靈佩心下一驚,雲昬界之事在此地應該沒什麼人知曉才對,可蘇正不過一屆金丹還是區區散修如何會知,並且把寶壓到了她手上?
她心中納罕,臉上卻半點不露聲色,重新拈了只茶盅出來,倒了一杯,慢慢啜飲。半晌才道:「你如何得知?」
蘇正再次拂了拂,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簡,輕輕遞了過去:「真君一望便知。」
傅靈佩袖手一招,玉簡便「騰」地飛入掌中,神識探出,匆匆掃過,發現其內是一封家書,或者說,是蘇正祖先特意留下給後輩的囑託。其內自述其本為雲昬界之人,不幸誤入了玄東界,又尋不到回雲昬界之法,只得在此落地生根。但經其畢生探索,發覺玄東三大派恐與雲昬界有聯,囑託後輩不要忘卻回「雲昬界」的志向云云。
後面顯然是一些先輩隻言片語似的探索,整合在一塊,已能得出每百年有三大派的元嬰悄無聲息地失蹤,得出他們去了雲昬界的推論。
「此事倒也無差,確實每百年,便會有十名元嬰修士可以去雲昬界。」
傅靈佩將玉簡送回蘇正手中,見他舒了口氣,又道:「可這十名元嬰修士,要從大比中脫穎而出,談何容易?本君不過初結嬰,也未必能順利奪得名額,怕是幫不上你。」
蘇正抬起頭,直直地看向她,眸光堅定:「真君不必妄自菲薄,整個玄東界如真君這般能耐的,又有幾個?」
頓了頓又道:「何況,即便最後無法如意,正也不怨,命該如此罷了。正先祖雖自雲昬界而來,可傳到正這一代,除了這玉簡別無長物,正以一屆散修之身修到金丹,已是極為艱難。當初若無真君相助,正怕是還在為沉珂奔波,又豈有現在的造化。」
傅靈佩看得出他所言真心,可就是因為這真心,她不得不說清楚:「既然雲昬界只選十名元嬰,必然是有它的道理。跨界之陣,所費靡靡,本君未必能帶上你。」
「真君不必擔憂,先祖思量無數年,終於悟出一門道術,可將自己的靈息暫時化作靈寵,屆時只需真君將正收入靈獸袋,便可攜之同走。」
「哦?這般神奇?」
世界萬物之所有區分,在表,更在氣。
修真界手段萬萬種,可也未聽說能將人的靈息化作獸類的,果是奇思妙想,想來蘇正的先祖也非普通人。
蘇正赧然一笑,知幾地從袖中又遞過了一枚玉簡,看來是早有準備的:「真君請觀。」
竟直接就將這道術遞給了傅靈佩。
這樣一來,只要傅靈佩伸手接過,那麼就是默許蘇正的投靠了。
她現如今已是元嬰修士,要收一個門下卿客倒也無妨,正好傅家那些事還沒解決,還有些許修煉的瑣事卻要有人來處理,這樣想來,傅靈佩覺得自己還是賺了。
蘇正看着靜疏真君接過玉簡,長舒了口氣:成了。
「既如此,諸事還是如常,你還是回天元坊市開你的鋪子,本君這有些靈丹,你也可一併放着賣每月本君可接一次煉丹委託,只是這委託,非四品不接,雲塵不接,這些規矩你是做熟了的。若有奇門丹方上門,也可破例為之。」
青竹桌椅上一連出現了十來瓶靈丹,其中有一瓶五顆的極品養顏丹是最最貴重的,若干極品復靈丹和極品雲塵丹,都是之前煉剩下的,不算多,這些年來她還未曾有時間煉丹。
不過結嬰以後,她能感覺到清靈火也比金丹時強勁了不少,想來能煉製的丹藥品階也要升一升。
蘇正這些年來也經手過不少東西,可即便如此,看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