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六。
喻溪一大早就和其他老師一道去成都出差,周一才回來。恰好杜寅歌讓林琅周日早晨八點半就過去,於是她打算今晚暫住杜家。
出門前收拾洗漱用具的時候,喻溪扶着眼鏡看向林琅,「杜老師的兒子比你大兩歲是吧?」
林琅點頭,「嗯,高三(9)班的。」
「高三是關鍵時候,心要放在學習上啊。」
林琅聽出她的弦外之音,連連附和:「高一正是打基礎也很關鍵,我明白。」
見她一點就通,喻溪很滿意,笑着走回臥室。
但人究竟該怎樣收放自如地控制自己的心?
好比眼下,林琅和杜燃從酒吧街回到杜家。當她遠遠望見別墅大門上那團橘色燈光,不解地問:「好像我每次來那燈都是亮的,杜老師還沒取下來?」
杜燃淡然地應道:「我沒讓取,每次你來都是我開的。」
當聽到他這樣說,一瞬間她感到心臟被勒住了,極不踏實,卻又動彈不得。
上次別墅區的路燈被人砸壞後,杜寅歌就特意找人在門口裝了個小燈泡,囑咐杜燃等路燈修好就拆下來。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還在,原來是他沒讓拆。
電燈只有一截短短的拉線開關,必須手動點亮。那麼久過去它依然是個嶄新的模樣,連燈罩都被擦拭得一塵不染。進入深秋後,天黑的越來越早,那盞燈的燈光也照不到太遠,只夠點亮門前一小塊地方。
相比路燈毫無生氣的白亮,那種暖意十足的橘色仿佛在無聲訴說「我在等你」。
他從來都不說什麼,可林琅覺得他什麼都說了。
***
到家十一點多,杜寅歌的房門緊閉,想必已經睡下。林琅正要上樓,杜燃叫住她:「我想煮袋泡麵,你要吃嗎?」
「我不吃夜宵。不過我可以準備明天的早餐。」
於是她走到廚房從冰箱取出一袋吐司,又端出晚上沒吃完的京醬肉絲和手撕包菜,自製三明治。杜燃則從吊櫃裏拿出一口奶鍋和一袋泡麵,自顧自地撕開包裝袋。
林琅瞄一眼,說:「沒人告訴你,往泡麵里放一塊芝士更好吃嗎?」
「放芝士?」
「還是我給你做吧。」她說着放下手裏正在切邊的三明治,端起奶鍋接水。
「行,那一會兒我們分着吃。」
「別,這熱量高,吃了會發胖。」
杜燃掃一眼她沒什麼起伏的胸脯,意有所指地說:「……老實說,該胖還是得胖。」
林琅面頰登時飛上片片紅雲,但她沒理會,把奶鍋放到燃氣灶上擰開火。末了紅雲消散,才扭頭白他一眼。
這一鍋麵不僅加了芝士,還切了黃瓜片,放了蝦球,又打了一個雞蛋,層層疊疊的香氣直往鼻子裏鑽。杜燃食指大動恨不得把頭埋進鍋里,於是一口鍋很快見了底。吃不盡興,他又捧起奶鍋喝湯。
林琅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地說:「我好怕你哪天會和杜老師大吵一架,畢竟你說不想去y校。」
「肯定會有那一天,已經進入倒計時了。」
「不是吧……」她一下揪起心,緊緊張張地問:「要是他把你趕出去怎麼辦?」
杜燃含混不清地說:「那看看有沒有好我這口的富婆願包養。」
「啊?」林琅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也覺得我長得不錯吧?」一鍋麵湯灌下,從胃到心都暖了通透。杜燃心情很好,溫和地拉長眼尾向她比出v型手勢。
林琅不出聲了。
「你信了?」
聽他這樣問,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沒和你開玩笑。」
「關心我啊?」
她一下噎住,瞪着他忘了說話。
「平白無故關心我,會讓我多想哦。」看她窘迫不堪的樣子,杜燃忍不住想繼續逗下去。
林琅卻慢慢低下頭,下定決心一般放緩了聲音:「你這樣說話,會讓我誤會。」
「如果說,我就是想讓你誤會。」他說着探頭湊近她,「我們或許……」
「但我只想保持現狀。」
杜燃臉上的笑容一下僵住。他盯着林琅看了好一會兒,像是確認她
第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