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下了離水橋,阿蘭早沒了蹤影,商妍和青碧雖心裏焦灼的緊,奈何只是平常人罷了,如何跟得上阿蘭的腳程?
倒是沈亭,明明臉色一片慘白,卻是跑的最快。
只幾人都是第一次到這尋芳苑來,並不曉得松寒院的位置,只得一路走一路問的找過去,奇怪的是那些被叫住的下人要麼根本不知道這樣一個所在,要麼聽說幾人要往松寒院去,臉色就古怪的緊,仿佛那裏是如何一個恐怖的存在。
好容易打聽到了松寒院的具體位置,幾人自然不敢耽擱,便是跌跌撞撞跟在後面的劉氏,看沈亭大異於平常的模樣,心裏也開始打鼓,只能不斷禱告那楊希和最好沒事,不然兒子怕是不定會做出什麼更加瘋狂的事情來。
正自尋思,一陣激烈的狗吠聲忽然傳來,片刻後又戛然而止。
沈亭臉色頓時一變——這叫聲,分明就是表哥裘玉山養的那條奔雷。
又側耳傾聽那狗吠的地方,可不正是松寒院的所在?
連帶的有驚呼聲傳來:
&來人啊,死人了!」
唬的幾人全都傻了,劉氏下意識就想去拽沈亭,只剛碰到沈亭衣服下擺,就被一下掙開。沈亭冷然回頭,語氣凜冽卻又有着說不出來的決然意味:
&親回去吧,好好禱告一下,希和無事——」
劉氏冷汗頓時簌簌而下,眼前一時是兒子厭憎的神情,一時又不覺浮現出楊希和被狗啃咬的不堪,再憶及之前阿蘭可怕的模樣,終是渾身發軟,再不敢跟過去:
&纓,我,有些不舒服,咱們,咱們先回去吧。」
那紅纓何嘗不是這般?只想着狠狠的教訓楊希和,出口惡氣罷了,如何能想到,竟是鬧出了人命官司?主僕兩人再不敢停,悄沒聲逃也似的離開了尋芳苑。
松寒院外,這會兒早一片嘈雜,沈亭等人趕過去時,正好遇到同樣臉色難看的沈佑並顧准一行。
&兄?」沈佑怔了一下,剛要探問。卻被沈亭一把推開,正好瞧見直挺挺趴在地上的裘玉山,他的身上,則壓着一個碩大的藏獒屍體。
沈亭臉色變了下,卻是看也不看裘玉山的屍體,反是一把拽住沈佑:
&寒院在哪裏?裏面住的是誰?」
沒想到沈亭會有此一問,沈佑神情一時有些莫名,只瞧向旁邊院落的眼神無疑透露了什麼:
&寒院是,大哥的住處>
沈亭卻不待他說完,抬腳就往松寒院內沖,卻在推開門的一剎那,瞬時呆在了那裏——那空地上,怎麼那麼多血,下一刻忽然瘋了一樣的就朝正房那裏沖。
沈佑也想跟上去,卻被顧准拉住:
&佑——」
&准有什麼話,咱們待會兒再說,眼下我卻要瞧瞧兄長到底怎樣了——」
話雖如此說,偏是一雙眼睛卻亮的驚人——
沈亭這麼容易便闖了進去,無疑昭示着一件事,那就是,沈承這會兒根本就是毫無反抗之力,而能令沈亭這般失態的,除了那楊希和還會有誰?
要說自己這表兄雖是草包了些,卻是有大用,竟是一下幫自己解決了兩個最厭恨的人。等到待會兒苑裡的客人全聚集到一處,再請了官府中人來,必定有一場大大的熱鬧可看。
卻被顧准一下截斷,瞧着沈佑的眼睛一字一字道:「你大哥如何,眼下並非最重要的。」
說着一指地上裘玉山的屍體,壓低聲音道:
&可莫要忘了,地上的這人可是姓裘,所謂兄弟鬩牆,正是今上最厭惡的事,即便你與兄長感情再好,古語云,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到時候真有人拿裘玉山是你表兄說嘴——」
今上身在潛邸時,可不就是被兄弟一再陷害?雖是最後殺出一條血路,卻是尤其重視人倫綱常,就比方說去了西北軍中的四皇子,即便明眼人都能瞧出早已被聖上厭棄,可有強大外家支持的三皇子也好,身有聖寵的五皇子也罷,卻即便想要針對四皇子,也只敢做些小動作罷了,明面上的針對是一點兒也不敢的。
沈佑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甚而有些懊惱——自己怎麼就忘了這一頭。
真是此事鬧大了,沈承固然討不了好,怕是自己以後前途也必然有礙。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40.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