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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修德確實有這個自信,其父獨孤機,乃是當朝正四品司隸大夫,可彈劾州縣大小官員,而祖父獨孤藏,為隆山太守,獨孤藏為獨孤信第四子。可謂家門淵源,底蘊深厚。
而獨孤修德亦自詡相貌不凡,常被祖母說,有幾分獨孤信當年的樣子。要知道是獨孤信一手創立了獨孤閥,自身為西魏八柱國外,更是英俊瀟灑,當年有獨孤郎之稱,若稱文武雙全,風流倜儻,絲毫不遜於蘭陵王高長恭。
獨孤修德自持家門,自己也是一表人才,可平時家風甚嚴,不允在東都走馬章台,索性也看不上青樓女子。眼下來到涿郡,心道曲嫣然不過是一介善才,怎能不買獨孤家的面子。
當下獨孤修德將自己名號報出後,看了一眼芸娘,言道:「如何曲大家連一面都不肯見嗎不跳字。
芸娘聞言掩嘴一笑,自曲嫣然成名以來,如此情景遇了不知,但這般自持自己身家來壓人的貴公子,倒是已有一段日子沒見了。
芸娘當下拉過薛萬述,笑着言道:「薛公子,你這位朋友是第一次來明月樓,不知曲大家的規矩,你勸一勸他好了。」
薛萬述確實言道:「獨孤兄,確實如此的,曲大家不同於一般……」
獨孤修德言道:「薛兄,莫言。」當下獨孤修德看向芸娘,言道:「這位是河東薛家的薛兄,這位是范陽盧家的盧兄,加上我,三人的面子今日擱在這裏了。若是曲大家不來一見,就是不將我們三家放在眼底。」
此言一出。盧承慶,薛萬述都是大感失了顏面。他們雖出身士族,但家教甚嚴,出門在外,長輩多有交代,不可自持士族子弟的背景,以此來壓人。但獨孤修德這麼說,他們也知這時候出言,就是掃了獨孤修德面子,索性默然不語。
芸娘心底暗暗鄙夷。面上倒是笑着,言道:「獨孤公子,真是要見,那麼還請移步吧。」
獨孤修德大感長了顏面,回頭看了一眼盧承慶,薛萬述。當下芸娘作了一個請的手勢,獨孤修德當下邁步,回頭看了一眼李重九言道:「曲大家身在病中,不好太多人打攪。徐兄不妨在此喝酒吧。」
盧承慶去得,薛萬述去得,盧綺去德,溫彥博也可去得。唯獨李重九去不得。這無疑就當場赤裸裸的打臉了。
李重九雙眼一眯,盧綺一旁皺眉言道:「獨孤三郎,此人是我兄長的貴賓。約曲大家也是薛兄的意思,你差遣他作何?」
盧綺一貫與獨孤修德抬槓慣了。故而也不懼他。獨孤修德微惱,看向盧承慶。想要他約束妹妹,而盧承慶此刻也是左右為難。
這時一旁芸娘倒是言道:「慢着,這位徐兄好生面熟。」
當下輪到眾人詫異了,獨孤修德不屑地道:「怎麼芸娘,此人區區一介布衣,當年也曾入過月下名花麼?」
芸娘噗哧一笑,言道:「說來,倒是真的在東都見過。嗯,我想起來了,當初他可是齊王隨賓一併前來的。」
這回輪到獨孤修德震驚了,心道此人到底是誰,李密看重他也就罷了,還可以伴隨齊王左右。而盧承慶倒是也暗暗生疑,心道此人不是上谷郡一介鷹擊郎將嗎?怎地不僅見過李密,還見過齊王。難道李重九自立於上谷,背後乃是有齊王,李密二人之一的支持?
李重九笑了笑,言道:「幾年前匆匆一面,沒料到芸娘還記得。」
芸娘當下笑着,挽起李重九的手來,言道:「人生快意,莫過於他鄉遇故知,既然來了明月樓,就讓我芸娘作個東道吧。」
獨孤修德見芸娘如此看重李重九,當下吃味,輕輕哼了一聲,當頭邁步就走了。而一旁盧綺見了李重九與芸娘如此親近,卻是醋意大生。
隨即托獨孤修德的福,眾人一併來到三樓一處雅軒。
眾人見到了一襲絳紗正在沏茶的曲嫣然,這沏茶乃是南方士族喜歡的一種生活,稱為品茗,北方士族卻甚少見到,甚至有人當之抓樹根喝藥。眾人本擔心隨着獨孤修德這回作了一次惡客,會令曲嫣然不悅。卻沒想到曲嫣然神色如常,絲毫因為他們不請自來,而給他們臉色看。
見此盧承慶不由暗贊,曲嫣然不愧為人稱作大家,不談其容貌才藝如何,僅憑這氣度,就配得上大家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