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首輔有話要對朕說?」和王劍鋒對上了眼神,朱牧冷笑着問了這麼一句。
聽到皇帝這麼問,王劍鋒低下了頭來,拱手回答道:「陛下決斷,臣不敢妄自揣測。」
現在朱牧手裏捏着幾個替罪羊的名額,算是掌握着不少人的生死仕途。另一方面已經拿到了勝利的光環加持,現在的朱牧氣候已成,王劍鋒早就奈何不得了。
看着低下頭去的王劍鋒,朱牧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下面的臣子終究還是小看了他,小看了這位年輕皇帝的不同尋常。
剛才朱牧冷笑王劍鋒,並不是要揪出王劍鋒來為自己頂罪,而是嘲笑王劍鋒用揣測尋常帝王的心來揣測他。
朱牧冷哼了一聲,把筆遞給了身邊的陳岳,開口吩咐道:「朕是沒有臉寫這樣的東西了,交給秘書處擬稿,然後朕用印就是了。」
說完之後,他開口繼續囑咐道:「要把孫方從這件事情上摘乾淨,朕的臣子朕自然要護住,禮部那種談崩了就上吊的陋習,也該適可而止了!」
皇帝開口說出了這麼一段話來,讓下面站着的幾個重臣明顯沒反應過來。沉默了大約兩秒鐘,王劍鋒才意識到皇帝朱牧剛才說了什麼!
這是打算自己把責任都扛下來,給孫方一個活路啊!國朝百年來,可能這是最照顧臣子的一位皇帝了吧?
猛然間,王劍鋒抬起頭來,看着不遠處的朱牧,心底突然意識到剛才朱牧那諷刺的笑容以及那略顯冷傲的眼神,原來不是要甩鍋,而是在嘲笑他們都看不穿自己。
有那麼一瞬間,王劍鋒想起了一個皇帝,一個曾經與大臣爭鬥了半輩子,最後熬倒了茫茫多的首輔大臣,乾綱獨斷的嘉靖皇帝。
那個皇帝也是一樣的不走尋常路,也是一樣的讓大臣們看不透。如果不是後來老了,又遇到了嚴嵩這樣的人精,可能嘉靖朝要倒下更多的首輔大臣吧。
看着座位上那個淡然的皇帝,王劍鋒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響起。馬斯元眼含熱淚,走上前來,躬身哽咽道:「陛下!臣等有負聖恩啊!」
&下!」意識到自己也該說點兒感激的話,王劍鋒也三步並作兩步走出來,抱拳躬身開口頌揚道:「陛下對臣等的愛護,讓臣等無地自容啊!」
孫方不在這裏,所以他無法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可他必然會聽到今天的話,必然也會被皇帝的這番擔當給感動。
可以想到,今後這位禮部尚書,必然會對皇帝陛下馬首是瞻。而從禮部走出來的輔臣張淮,也要為皇帝效死了。
果不其然,張淮走到了王劍鋒的身邊,雙膝一彎就跪在了地上,滿臉淚光哭着喊道:「臣!張淮,願為陛下效死!罪臣孫方不足以污陛下之威名,臣願領禮部事務,事後請陛下斬臣以謝天下……」
朱牧擺了擺手,阻止了後面的幾個閣臣繼續開口,繞出了桌子走到了張淮身邊,卻沒有伸手去扶。
只是開口冷冷的說道:「朕,要的是能為朕做事的臣子。區區污名,怎能遮皓月光輝?卿等且聞先帝之污名乎?」
自從天啟大帝中興明朝,引領大明帝國走上資本主義與封建帝制並存的道路之後,後來的皇帝稱先帝的時候,大多都指的是天啟,而不是開國皇帝朱元璋了。
也正是以為後來所有的皇帝,都沾了天啟年間皇帝發展工業,重視商業開疆拓土的光,所以大多都對否定商業輕視工業的朱元璋沒什麼敬畏了。
聽到皇帝陛下說起了天啟,張淮先是一愣。然後就聽到朱牧繼續開口,緩緩的說道:「朕願與卿,再續天啟大帝一百年的輝煌,卿與孫方的命是朕的,朕不取,誰也拿不走!」
&下!臣願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張淮趕緊伏首,用上了最鄭重的朝拜大禮。
然後也不等朱牧再說什麼,就趕緊爬起來平撣了一下自己的朝服,低頭等着朱牧繼續訓示。
朱牧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就對了!朕要的是能為大明帝國衝殺的將士,要的是能為大明帝國爭來國運的縱橫家!磕頭蟲多的是,不需要卿等做這些無聊事!」
王劍鋒還有馬斯元以及張淮趕緊躬身行禮:「臣等謹記陛下教誨!」
擺了擺手之後,朱牧看了一眼正在一旁奮筆疾書的秘書,也不管那份罪己詔究竟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