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蓑衣優雅地捧起茶盞,陶醉地先嗅其香,再觀其形,輕啜一口,品嘗滋味:「有什麼好難過的。我做之前就已經料到了。」
梓怡郡主嘗了一口茶:「的確好茶,誰制的?」
何蓑衣沒有回答,她便明白了,自然是鍾唯唯。
從前鍾唯唯身體不好,制出的茶餅不多,被簡五炒到了堪比金價的地步,現在做了皇后,價格只怕還要再翻倍,甚至於有價無市。
梓怡郡主愛上了這種茶的滋味,卻齒於承認這個事實,忿忿地把茶盞扔到一旁去,問何蓑衣:「我搬走以後你準備怎麼辦吶?」
何蓑衣愛惜地將茶盞扶正,輕嘆一聲:「真是孩子脾氣。喜歡就是喜歡,何必和自己過不去?」
梓怡郡主托着腮,湊近他,微帶了幾分醉意:「你說這話的時候真溫柔啊,我很喜歡。你真的不考慮我之前的提議?」
何蓑衣懶洋洋地一笑:「那麼他呢?我可不是願意與人共享的人。我喜歡吃獨食。」
梓怡郡主敲了案幾兩下,說道:「我靖中,與你們這邊有所不同,自來都有女帝,每一任女帝都會有好幾位皇夫,你若是願意,我只留你與他罷了,不分先後。」
何蓑衣「哈」地笑出聲來,再給她點了一杯茶湯,道:「那可沒辦法。」
梓怡郡主擰起眉頭,非常不高興:「倘若今日說這個話的人不是我,而是她呢?你會拒絕得如此乾脆嗎?」
何蓑衣的眉眼間染上了些許槐花的清幽之色,他嘆了口氣,語氣溫柔,近乎央求:「不要提她了,好嗎?」
梓怡郡主卻是步步緊逼:「你肯不肯?」
何蓑衣無奈地道:「她不是你,不會有你這種可怕的念頭。」
梓怡郡主冷嗤一聲:「你們這些男人,自己可以三妻四妾,就見不得女人多兩個男人。我皇太女都做得,可以治國平天下,多兩個男人又怎麼了?」
何蓑衣道:「你若真有這個念頭,奉勸你最好不要去碰延熹帝,不然他會殺人的。當然,我說的是你能得到他的情況下。」
梓怡郡主冷冷地道:「打斷了筋骨,還能殺人麼?」
何蓑衣佯作驚訝:「嘖,你居然打着這樣的主意?那不如直接殺了他呢。那樣的延熹帝,你會喜歡?」
梓怡郡主瞥他一眼:「不然他就征服我,讓我再看不到其他男人。否則,得不到,就毀掉。」
何蓑衣靜靜地注視了她一會兒,往後一仰,靠在憑几之上,緩緩道:「祝你夢想成真。」
梓怡郡主從他的唇角之間發現了幾絲嘲諷,憤憤不平:「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難道你和我不是一樣的?難不成到了現在,你還指望你師妹會愛上你,跟你走?別做夢了!你這次來,分明就是不懷好意的!」
何蓑衣點頭:「不錯,的確如此。不過我此次回來,卻是另有一件事要做。」
梓怡郡主沒有追問,因為知道問也沒用。
她扶着額頭站起身來:「喝得略多了些,我回去歇歇,記得盯着顓臾王,按照咱們的約定繼續啊。」
梓怡郡主走了沒多久,有人進來稟告道:「侯爺,有客來訪。」
胭脂快步而入,默默行了一禮,咬着唇,十分不解且不高興地道:「先生今日為何要這樣做?您不是這樣的人呀。」
何蓑衣沒有抬眼看她,自顧自地點茶分茶,聲音清冷:「我自來都是這樣的人,看誰不順眼了,就想方設法給他添點堵。你家主人又不是不知道。」
胭脂咬咬牙,不甘心地問:「可是您為什麼要看我家陛下不順眼呢?」
「這話說來可長啦,可以追溯到十多年前,簡直就是新仇舊恨啊。」何蓑衣懶洋洋地從眼角瞟了胭脂一眼,風流勾魂:「你是奉了誰的命令而來?」
胭脂輕聲道:「皇后娘娘。她想知道,您去年秋天到冬天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何蓑衣神色淡漠:「也沒什麼,被人當豬養了一段日子。」
他的態度太過冷漠,胭脂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麼可說的,窘迫地絞着衣角小聲道:「皇后娘娘一直都希望您能安好。」
「你走吧。你告訴她,從此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她不再欠我什麼,也不必手下留情,當然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