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突然被打開,齊清兒連忙把滑落到肩膀下面的五色蝴蝶紗拉過肩膀,在脖子裏摟了摟,往銅鏡又看了一眼。
銅鏡面對着門,正好能看到進來的是誰。
來者是嚴頌,手裏端了一碗湯藥,被割破的裙褲還沒有換。
齊清兒摟住紗衣的手鬆了松。
在嚴家向來也只有嚴頌不敲齊清兒的房門,直接進進出出。
不過他也有分寸,自然不會在齊清兒更衣的時候故意闖進去。
齊清兒卷翹的睫毛忽扇了一下,癟癟嘴,露出一副原來是你的表情。
還以為哪個不識趣的僕人就這麼闖進了自己的房間。
嚴頌進門往齊清兒身上瞟了一眼,然後直徑走到房舍中的案几旁,撩起一條腿,一屁股坐了下去,將手中的湯碗往案几上一放,兩隻手在膝蓋上打了響指,仰頭翻眼看着屋頂。
瞧瞧,氣兒還沒過呢!
齊清兒看着嚴頌一個接一個的動作,明白似的低眼把那玉往衣襟里推了推。
免得他再睹物思情。
然後輕輕地走到嚴頌所在的案几旁。
剛剛出了一身的汗,正是虛得很,實在沒力氣和嚴頌再起什麼衝突。
安靜坐着,等着嚴頌先說話。
果然,片刻後。
「把這湯藥喝了,溫着呢,現在就喝!」嚴頌語氣剛硬,一點兒不留餘地。
「好。」齊清兒端起湯碗,悶頭喝得乾淨。
這樣的苦藥對她來說早已習以為常了,只是還沒入冬就開始喝,感覺時間和周圍的氣溫不太對而已。
嚴頌在一旁看着,嘴裏冒着酸水,這麼苦的藥,他從來都是要哄了又哄才會喝下的。
齊清兒喝完後,咽了咽口水,這藥無故的比以往的更苦了些。
嚴頌這氣兒都撒到湯藥里去了。
抬手捏着衣袖,齊清兒邊小心地看着嚴頌,邊拭去嘴邊殘留的湯藥。
轉了轉眼珠子,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這些話,齊清兒有些不知如何開口,因為她知道嚴頌是不會同意她的想法的。
就在齊清兒顧盼之際,嚴頌「啊」一聲。
他撩起腿上被颳得傷痕累累的褲裙,道:「剛買來的新衣,看看,為了你,都破成這樣了!」
嚴頌抿抿嘴,捏着裙褲的手又鬆開,無所謂地拍了拍大腿。
齊清兒眉眼一抬,乘機道:「你這身衣服是在徐老爺家買的吧?」
「嗯啊,他做衣服從來都不要我尺寸,信手捏來,還每次都很合我身。」嚴頌俊美的三角眼一眯,映着燭光,柔情四濺。
齊清兒注意着嚴頌的情緒變化,看他緩和了不少,提着的心也往下放了放。
一隻手撥弄着案几上的空碗,齊清兒繼續道:「聽說這個徐老爺有三個丫頭,其中有一個去年生過一場病。」
「對,還是我父親給瞧好的。」嚴頌道完這句,臉上表情明顯扭曲,犀利的眼神看着齊清兒。
齊清兒也明白他已經和自己想到一處去了,鼓了鼓勇氣,當做沒有意識到嚴頌寫在臉上的憤怒,轉頭看向黑漆漆的窗戶,避開嚴頌的眼神,好奇地繼續問道:「你父親是如何瞧好她的?」
頓時,齊清兒面前嗖地一陣涼風,只見眼前突然變大的一張臉,那雙三角眼中的寒光,咄咄逼人。
案几上的蠟台也因嚴頌的動作過快,被吹滅,只有遠處的一盞,火苗晃動了幾下,又恢復了平靜。
此時的嚴頌,單臂撐在案几上,上半身已經越過案幾,死死的對上齊清兒的雙眸。
齊清兒沒有退縮,眼波平靜得沒有任何漣漪,丹唇處能明顯感覺到嚴頌呼出的灼熱的氣息。
「齊清兒,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我不同意!」嚴頌憤怒,烏髮輕拂,另一隻手在袖中暗暗握拳,露出白色的骨節。
齊清兒依舊面容平淡,緩緩移開自己的視線,起身,五色蝴蝶紗順着齊清兒修長的身區輕輕地滑落在地上。她走到嚴頌的側面,道:「徐老爺的三丫頭曾被黑熊抓傷了臉,是義父還了她的容貌……」
「我說了,我不同意!」嚴頌不等齊清兒把話說完,脹紅了雙眼,搶話道,握拳的
第十八章,用命來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