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公聽着卻完全沒有要去宣旨的意思,而是俯下身在皋帝耳邊,道:「陛下,刑部尚書曹憲多日前就回到他的家鄉洛陽去了,說是其母病重,至今尚未回京。」
張公公的聲音不大,但他那尖利的公鴨嗓瞬間傳遍了整個正殿。
刑部尚書曹憲,好一個正二品官。
眼下是赤裸裸地逃逸去了洛陽避難。
只是這難,豈是他能避得了的。
皋帝聽完怒氣皆顯於臉上,越發的鐵青,單手啪一聲砸在了案几上。
尚書亦是朝中六部首領,是皋帝面前重要的人物。
他私自關押良民,皋帝竟是兩年從未得知,真真兒是錯信了這個重臣。
皋帝雙眼氣得發紅。
張公公卻是關切,「仔細手疼,陛下!」
凌王見勢道:「這個刑部尚書真實膽大包天,如今知道事情瞞不住了就一走了之!兒臣建議應立即誅殺,以正朝綱!」
此話一落,齊清兒迅速地將目光投向皋帝。
尚書曹憲多少是個認證,凌王現下急着下誅殺令就是想殺人滅口。她眼眸中似透過一層水霧一般,死死地扣在皋帝的臉上。
皋帝正是在氣頭上,可不能一怒聽信了凌王。
正當她焦急之時。
太子可謂是忽地從正殿的所有人中突兀出來。
一襲米月色暗黃長衫,隨着他快步的挪動,嘩嘩地發出聲響。
他撩手揮向一邊,氣勢道:「刑部尚書不過一個二品官,所掌控之事也是朝中惡禍,怎麼看這個刑部尚書曹憲都與濱州刺史魚肉百姓一事扯不上太大關係!皇兄就不想知道這其中緣由嗎?!就不想知道他一個刑部尚書怎就會去包庇一個遠在濱州的刺史,頂着大不敬擅自到京兆衙門奪人?!兒臣認為應當立即將尚書曹憲召回京中,問個清楚!立即誅殺,非我朝綱!」
一襲話,正攝人心。
凌王被說得臉一陣青一陣白。
他低頭咬咬牙,抬頭道:「一個二品官銜於你太子來講自然算不上什麼,但以他在朝中的勢力,想要在濱州隻手遮天也並無不可!」
皋帝手扶在案几上,眉頭緊鎖。
透着紅光的雙眼瞪了瞪凌王,又看了看太子。
顯然他開始厭煩太子和凌王這樣公然的爭吵,太子和凌王也紛紛識出了皋帝的情緒,踱步不語。
皋帝深思了半餉,道:「沈縣令......」
跪在地上的沈縣令抬頭看了看皋帝,確定是在叫自己,方道:「臣在。」
「於半年前,你可是已經知道濱州刺史殘害百姓一事?」皋帝說着竟是起身走下了台階,語氣級是不悅。
沈縣令背心突突地直冒冷汗,額角也是密汗,像籠罩了一層寒氣。
他吞吞吐吐道:「知......知道......」
就算是報了實情會丟命,他也不敢有半句虛言。
皋帝震怒,「來人!將沈氏立即打入天牢,擇日問斬!」
眾人皆是震驚,各個大氣不敢出一個,生怕觸怒了天顏。
好好生辰卻成了懲處官員的廟堂。
皋璟雯亦是不快,但也未說些什麼。
齊清兒畫眉微皺。
所謂官大一階壓死人,沈縣令也是別無他路,包庇了刑部。
說處死就處死,這樣的懲罰未免是過了。
齊清兒抬手按了按太陽穴。
城門失火,又怎麼能不殃及池魚呢!
她也幫不上什麼,且看着吧!
殿中上來兩個壯漢,一邊一個架着沈氏就往外拖。
沈縣令頓時汗如雨下,今時今日便是死期了嗎?!他忽然想起凌王曾暗中對他說過,若不吐露刑部這一層,便會善待他家人的話。
如今他自己的都命不久矣,凌王定也不會放過他的家人,亦是性命堪憂。
他看着正殿的大門不斷的靠近,就如同寒刀已然架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面,閉眼垂下一顆淚,開口呼喊,道:「凌王殿下......凌王殿下......還請放過我的家人,他們都與此事無關啊......」
沈氏深知,此話一出,凌王更是不
第一百三六章,如火如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