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晉屬於那種相當文雅之人,說話斯文中帶着傲氣,這因他本身才氣縱橫,心理上有一種天然優越感,但並不令人反感。他先是承認魏離的論劍資格,這才轉身向台下道:「按往年規矩,講劍之人已經到齊,現在開始講劍,還是老規矩,由我先拋磚引玉。」
呂正陽突然伸手阻止道:「秦兄且慢,按照論劍規矩,參與講劍之人,必須有論劍令牌,是否要先驗明令牌呢!」往年論劍因着參加四人都是眾望所歸,自然也沒人提起驗證令牌之事。
秦晉一陣錯愕,徐徐道:「魏兄既然是受王兄所託而來,定然令牌在身,不必多此一舉了吧!」
呂正陽義正言辭道:「秦兄此言差矣,有法可依,有法必依,這可是我秦國的變法之基,豈可壞了規矩。」說完之後,呂正陽拿出自己的令牌,向台下示意。
秦晉一陣不解,以往呂正陽可是變法的堅決反對者,今天為何要為變法作讚歌,而且是在今天這個關鍵的日子,不過他與呂正陽關係親厚,也並未向別處想,他向魏離投來一個歉意的眼神,這才出示自己的令牌。
坐在位置上的白進德冷眼旁觀,默不作聲,只是將自己的令牌從懷中掏出展示,然後收入懷中。
現場七八千人的目光一下轉移到魏離身上,等待他出示令牌。魏離眼睛眯了起來,先是緩緩掃視場下,然後才轉向呂正陽,道:「呂兄是信不過在下嗎?」
呂正陽好整以暇道:「規矩約束今人,警示來者,豈能因我們而廢,我也是對事不對人,魏兄不要誤會。」
魏離冷哼一聲,將令牌取出,直到所有人都看清後,這才收入懷中。他故意表現出與呂正陽的矛盾,自然是為等下向他挑戰做準備。他看向呂正陽殺機畢露,現在好多人都能感受到,都在默默期待,最後論劍之時,這二人肯定是一場龍爭虎鬥,說不定就能見生死,不由得不期待。
秦晉見魏離出示過令牌後,緩步走向擂台,口中道:「秦某這一年,對劍法有些領悟,與諸位共參。」
呂正陽再次阻止道:「秦兄且慢!」
兩次被打擾,秦晉臉上已經掛不住,若非往日交情深厚,他肯定要跟呂正陽先做過一場,他轉頭平靜道:「呂兄又有何見教?」
呂正陽見他稱呼自己為「呂兄」,明白他心中定然怒極,不過他毫不在乎,笑道:「既然是講劍,自然要由淺入深。秦兄和白兄以及在下,都是在講劍這一項上證明過自己,反而有些人第一次參與,需要證明自己的能力,秦兄講過之後,他若是拾人牙慧,如何是好?」
他此番言語一出,等於當面打魏離的臉,暗示魏離肚中沒有貨,若是秦晉先講,魏離就會剽竊秦晉的論劍理論,現場鴉雀無聲,齊齊望向魏離。
魏離雙眼神光爆射,冷冷盯着呂正陽,呂正陽似乎沒有看到魏離殺人一樣的目光,笑道:「在下一向說話耿直,並非專門針對魏兄,希望魏兄不要見怪。」他這樣說,當然不僅僅是想激怒魏離這麼簡單,講劍之道其中另藏玄機。既要講出自己的特點,讓人覺得受益匪淺,又不能真箇將絕學道出。他逼迫魏離先講,自然是窺准魏離不清楚這其中的門道,想暗中陰魏離一把。
若是魏離講解過於應付,現場都是高手,自然會被嘲笑,再加上他推波助瀾,自可令魏離信心受挫;若是魏離將自己的絕學講出,那就更是正中他的下懷,他可趁機琢磨魏離招式中的破綻。眼下他和魏離形同水火,交手不可避免,當然要早作準備。
魏離忽然展顏一笑,道:「呂兄想考驗魏某的水平,自無不可。只是在下一向仰慕呂兄的劍術,不知我講劍之後,能否提前與呂兄切磋一番?當然呂兄若是身體不舒服,那推後或者換在改日也未嘗不可。有些人每個月總有幾天不方便,魏某能夠理解,相信場下眾多好漢也能理解。」
呂正陽一愣,道:「不舒服、不方便?魏兄這是何意?」
魏離似笑非笑望着他,卻不言語,台下眾人見魏離臉上的表情,立刻有人明白其中蘊含的意味。只有女子每個月才會有幾天不舒服,魏離這是諷刺呂正陽為女子,這是極大的侮辱。
台下不時有人心領神會,「呵呵」、「哈哈」聲不時傳到台上,呂正陽終於明白其中的含義。怒髮衝冠道:「魏三,你想死嗎?」
第二百七十六章連番挑釁